直到被顾云川那一瞥，宋逾白没了气力，后悔和害怕溢满了整个胸腔。

他完了。

宋逾白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房子可以这么破，原来饭可以这么难吃，被揍原来这么痛……

他坐在破凳子上，想死，又不敢。

每次回想起顾呦呦最后的那个眼神，他的心脏就像撕裂了一样痛。

14.

宋逾白又见到了顾呦呦。

他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并不妨碍他渴望救赎。

他露出无辜又清澈的笑容的时候，连他自己心里，都觉得恶心。

他在这间房子里想清楚了太多事。

一直以来，顾呦呦从来都没喜欢过他。

也有可能是喜欢过的，在他能让她笑的时候，顾呦呦需要的，不过就是他的“情绪价值”。

他想起高中谈过的一个女朋友，那个女孩他已经记不清楚样子。

后面赵嘉良替那个女生声讨他，但那个女生对他还是没有一句抱怨。

她很在意他的过去，老是问他以前的事，他觉得很烦，顾呦呦从来没问过关于他的任何事。

她可以丢下重要的事来找他，把第一次也给了他，他只觉得那个女生廉价，顾呦呦从来不会这样，还讨厌他的接触。

她给他写了很多信，信里全是些酸词烂调，他看过几封后，后面收的全丢了，顾呦呦呢，连“喜欢”都没对他说过。

……

顾呦呦给他的，只有钱，所有的东西，只要明码标价的，他要，她都给。

但是他一直都没注意到，顾呦呦姓顾，在她眼里，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钱。

他做的最错的的决定，就是那把刀。

15.

M国。

宋逾白一无所有地走在大街上。

他都佩服自己，竟然还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顾云川不会放过他，这里不是华国，这里的法律保护不了他。

宋逾白躺在一条巷子里，再也不复以前的优雅高贵，之前待的地方被另外一个流浪汉占了，他现在一身破烂，沿街乞讨，跟狗抢食。

他胆战心惊地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很有可能下一秒，顾云川的人就会出现，把他抓走，之后生死不明。

宋正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他包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宋逾白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他局促万分，眼泪喷涌而出：“爸…..”

宋正钻心眼地痛，他的儿子，他的骄傲，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陆今安是被捅了，但也不是什么重伤，顾家、陆家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宋正想上前，脑子里又闪过顾父的警告，他心一硬，“我们回家。”

在M国，他就不信，顾云川的手能伸这么长。

他可以带着宋逾白换一个州，可以不停地搬家，给宋逾白，换一个身份。

……

隔天，M国的大街上，一对父子佝偻着身子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