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慎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心中一动,他意识到随珠和猪猪的眼睛有点相似。
随珠恐慌的摇头,
“战慎你别说这种话,你也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可怕,就好像……”
好像战慎生命力在急速流失。
他要死了,所以在死之前,战慎要把心里面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一样。
“别怕,你待在这里不要动,只要你不乱动,这些石头就不会压到你的身上。”
顿了顿,战慎虚弱的安慰着随珠。
他用着很轻的声音说,
“这个时候,我挺希望自己是个力量异能者的,这样我就可以替你解决你头顶上的那些矿泉水桶。”
至少在他死之前,可以将那些矿泉水给抖落到别的地方。
但是他现在没有力气,尽管他的雷电系异能十分强大,但毕竟只是对于肉体凡胎来说,具有强大且渗人的破坏力而已。
对这些钢筋水泥,还是力量异能者管用。
随珠眼中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我不想。”
她不想战慎出事。
战慎笑了一声,“你这心智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现在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难道随珠不想,战慎就没事了吗?
他抬起布满血痕的大手,轻轻地摸了摸随珠的脑袋,像是哄孩子一样,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怕,待在这里不要乱动,等人来救援,你在这里不会碰到任何倒塌下来的石头。”
“就算是我死了,我也扛在这里呢。”
“你杀过人,也见过生死,不过只是死个人罢了,又不是没见过死人,难过什么?”
随珠哭着摇头,“不是,你不一样。”
战慎是不一样的,他们从末世还没有来之前,就彼此认识了。
一路上相互扶持着,过了一年的时间。
随珠的确是见过很多的死人,那些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她甚至经历过很漫长的一辈子。
她尝过被最亲的人背叛,也见过很好的朋友在她面前消失。
只是随珠第一次感受到,生命是这么的脆弱。
她清楚的认知到,人死了之后,从此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她傻乎乎的过了一辈子,这辈子的脑子清醒一点,也正在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地,建设的比上辈子更好,。
她不想战慎这么快的死掉。
他这么好的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到湘城重建。
随珠哄着战慎,
“你听我说战慎,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的,哪怕这辈子我打开的是一个超级困难模式的末世,但是只要你活着,一定能够慢慢的好起来。”
战慎垂目看着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将你所在的那套单元楼,给加固过了?”
随珠慌里慌张的点头,
“我加固了,因为我害怕地震还会来,所以我加固了很多很多遍。”
“那就好,猪猪没事,有你在,你们两人以后都会没事的。”
战慎觉得挺幸运,其实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的女儿应该怎么办?
还好的是,在这个事实到来之前,他找到了随珠。
“虽然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看样子,最后靠谱一点的,只剩下唯一一个你了。”
末世过得这么艰难,战慎这么强悍的人都会死,更不要提叶飞鸿和白芷他们了。
猪猪交给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如交给随珠靠谱。
随珠哭着摇头,
“你在说什么呢?我一句都听不懂,不要跟我像交代后事那样的说话,行不行?”
远处,被压在一块石梁下的木婉清,抬手抹了抹眼泪。
她都听到了,那个湘城第一强悍的驻防指挥官,好像已经要不行了。
如果战慎都出了事,这末世还有什么活头?
战慎轻轻地笑着说,“好,不说这些,我有点疼。”
其实很疼很疼,但是男人嘛,总得在喜欢的女人面前逞一下英雄的,是不是。
随珠将手里的手机放在一边,双手摸上战慎的小腹,那一根钢筋不知道捅了有多深。
滚烫的血,顺着钢筋插进去的伤口,汩汩往外冒。
随珠心一横,将自己的手压在战慎的伤口上。
她不想看到战慎的血再往外流了。
不想看到!
如果上天给了她修复的异能,所有破的、坏的、旧的、粉碎的东西,她都可以修复。
那就让她把战慎这残破的身体也修复好吧。
湘城不能没有战慎的。
如果战慎没有了,对猪猪是毁灭性的打击,对湘城驻防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对整个湘城来说,都是没有办法去挽回的损失。
随珠拼命的哭,咬着牙,
“给我一点力量,给我一点奇迹好不好”
“这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应该有很好的人生,不应该这样子,他不能因为救我而死掉。”
随珠没法儿给整个湘城,赔一个这么好的驻防指挥官。
战慎低头看着随珠,姑娘哭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于是战慎轻轻地说,“阿珠,你把头抬起来一些。”
随珠带着满脸的泪痕,将脸扬起,看向战慎。
战慎微微的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贴在随珠的唇上。
亲她!
反正他都要死了,放纵一下也无所谓吧。
随珠应该不会怪他,救命之恩都换不来这点放纵?
随珠瞬间呆住,她的手掌还压着战慎的伤口。
手掌下突然发出了一阵白色的光,光下压着一层紫色的电花。
战慎不由的闷哼一生,他垂下的手突然有了一点力气,将随珠的后脖子掐住,不准她退。
也不准她乱动弹。
他加深了他的吻。
随珠脑袋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战慎小腹上插着的那一根钢筋,突然被弹了出去。
而原本咕咕冒血的伤口,在她的掌下不见了踪影。
随珠想往后退,可是她的后脖子被战慎掐住。
但其实想退也退不了多少,因为战慎将她护在一个非常狭小的三角区里。
远处同样无法动弹的小秘,早已泪如泉涌。
因为她没有听到战慎的声音,也没有听到随珠的哭声。
伟大的战指挥官应该已经没有了。
随珠呆滞的任由战慎胡作非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傻乎乎的看着战慎退开的脸。
战慎皱着剑眉,他的手还掐着随珠的后脖子,低头,看了眼完好无损的小腹。
再抬眼去看随珠。
有那么一瞬间,战慎觉得坏事儿了。
他把他女儿的妈给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