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容旬摇摇头,又说道:“现在已经快傍晚了,当务之急,最好尽快将城里城外巡视一圈。”
陆据点点头,微笑着问道:“是,听说尹都是启国最繁华的城市,你觉得如何?”
“和冲都比起来大了许多,还有,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城西门外的土地有些软?”
“哈,我之前也问过,尹都本来就地势低洼,就连冬天都因为温暖,土地冻不起来,西门外以前是芦苇地,更加软和。”
“……那岂不是不方便?”
“官道铺了石子,大约够用了。”陆据说完,便问道:“那我们兵分两路巡视一遍如何?”
“好,”容旬点头应下:“那我去东边。”
“好,”陆据回头示意秦可义跟上,孙亮也策马过来要跟,陆据将他按住,领着往西边走了。
这个时候,李丰已经带着手下从督抚衙门的暗道出来,沿着城街往东边城门走去,打算抢在城门戒严之前出去。然而,眼看城门就在眼前,一队煌煜士兵突然从侧面的巷子里出来,为首的银甲将军目光柔和,却正好落在他们身上。
李丰假装毫不在意的继续前进,左边的蛮子却一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又急忙稳住,谁知,脚步这一点凌乱已经泄了他们的踪迹。
“站住!”银甲将军轻喝出声,他身边高大的男人已经驱马而来,蛮子吓得肝胆俱裂,再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跑。
蛮子这一跑,李丰都控制不住,心里一横的时候,那个高大的男人已经大喝一声追了过来,煌煜士兵也跟着他“哗”的一下围了过来。
若是在这里被抓,不仅会扯出唐宁德,还会因为唐宁德的身份,导致杜文冰的和谈出现问题,牵连到尹都百姓,想到这里,李丰不敢耽搁,纵身朝外跑去。
“靠!有功夫的!”高大的男人轻喝一声,从马上跃了过来,那银甲将军想到什么,喊道:“秦大哥,追前面那个人!”
原来,来人正是容旬和秦可义,秦可义听到容旬的吩咐,二话不说从李丰两人身边掠过,朝最早逃跑的那人扑去,李丰心里大叫不好,他们三人之中,偏偏轻功最好的人就是蛮子,因此那份东西也在他身上,李丰不知道容旬是如何看出来的,也顾不得多想,拿出兵器突围而出,朝着秦可义的方向急追而去。
城门一闪而过,容旬已经策马追上,他越看越不对劲,又不好刚进城就随意伤人,只好越过李丰跟着秦可义一起追拿蛮子,刚刚跑到城外吊桥上,就看到秦可义马上要扑倒对方,身后李丰突然抬起袖子,银光一闪,竟然是袖箭,容旬大喊一声“小心!”从马上一跃而下将秦可义扑到一旁,秦可义情急之下刚好抓住蛮子的衣领,被容旬扑到的时候也紧紧抓着不松手,蛮子刚刚好要朝城门口护城桥下跳去,一使劲,三人一起掉了下去。
尹都的冬天虽然不冷,但河水却冰冷刺骨,容旬掉下去的时候只觉得无数的针朝自己扎来,咬着牙瞥到桥下的阴影里系着一条小船,心里就确定了。
在他旁边,秦可义摔下来的时候不知撞到哪里,闷哼一声之后,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蛮子趁机掰开他的手朝小船冲去,全然不顾现在坐上船无异于变成最好的箭靶子。容旬哪里敢让他逃走,淌着水将秦可义拉到岸边,急忙追了过去。
这时,沿着外城墙巡视的林湖和魏武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见到三人浑身湿透在水里追逐,二话不说策马冲来,魏武想也不想,大喝一声:“躲开!”然后拿起身边的长弓,一箭射来,容旬早已知道他骑射功夫了得,听到呼声的时候一愣,就看到弓箭从眼前闪过,正中蛮子脖颈,蛮子连呼声都未发出,直愣愣的倒了下来,被冲过来的秦可义一把捞住往岸边拖去。
两名副将冲了过来,不约而同的将容旬拉到岸边,关切的问道:“大人你如何?”
“我没事,”容旬忍着浑身的刺痛看着蛮子的尸体,轻轻说道:“搜搜他身上,还有他的同党也是。”
士兵从桥上探出头来喊道:“禀告大人,有一人伏诛,另一人逃了,正在追。”
容旬点点头,看着秦可义说道:“……东西应该在他身上,我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间谍探子一类。”
秦可义二话不说扒开蛮子的衣服,蛮子脸长得圆,身体却十分瘦,秦可义看到他怀里藏着一包油纸,十分厚重,急忙拿了出来,魏武走上前去接过,拆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油纸里,一张图纸被折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一柄十分小巧的弓弩,魏武匆匆看一眼便明白了:“大人,应该是他们新研制的弓弩,刚刚作出样子来,这个小的不能用,但是看制式,我从未见过。”
“带回去吧,”容旬身上剧痛,对林湖说道。
“是。”林湖察觉到容旬在发抖,旁边魏武已经走了回来,将他身上冰冷的银甲解下来,又小心的把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说道:“大人请先去督抚衙门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容旬点点头,定定的看了一会蛮子的尸体,这才跟着林湖离开了城门,秦可义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包好手中的东西,龇牙咧嘴的摸着脑后的肿包,愣愣的问了一句:“魏副将,这几人会是谁的人?”
“启国的人。”魏武说着,从斜坡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