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都觉得生气,往日在家里大哥可是很疼她的,这才去太学半年,回来就只知道考校自己的学问,一点都没有以前关心自己。
委委屈屈了半天,乔瑛若觉得饿了,就站起身拍拍衣裳,打算回去叫奶娘吴妈妈给自己做榛子酥吃,她中午光顾着生闷气,都没吃好饭,现在想想真是可惜了桌上自己最爱的糟鹅掌鸭信。
只是才刚走没几步,便听回廊那里隐隐有读书声传来,乔瑛若好奇往前走了几步,绕过一棵老松树,见是一个和她年岁差不多大的小少年,穿着身新做的靛青色绸绣松柏竹叶纹儒衫,同样崭新的浅蓝色绸裤,手里则拿着本书,在回廊上边走边读。
乔瑛若却没在府里见过他,当即出声问道:“你是谁呀?”
骤然被打断了读书声,那少年抬眼看过来,乔瑛若这才看清他的脸,当即眼睛便是一亮。年纪虽小,可看得出少年眉眼清隽,虽穿着富贵衣裳,但通身却透着股读书人的文气,瞧着是个芝兰玉树般的人。
他走出回廊来到乔瑛若面前,拱手说道:“崔珩见过三姑娘。”
“哎?你怎知我是谁?”乔瑛若后退了一步,略带防备地看着他。
崔珩笑了笑,说:“前天母亲带我去老太太那里问安,府中其他姑娘我都见过,唯独那日三姑娘不在,故而没见到。”说完他见乔瑛若仍旧一脸困惑的模样,又解释道:“家母正是府上二太太。”
“哦,你是她带来的。”乔瑛若脱口而出,这下明白了眼前少年是谁,她立刻也不怕了,见崔珩手里还拿着书,便摊开手示意他把书交给自己。
崔珩不明所以,但既然乔瑛若要看,他也没有不给的道理,便把书递给了她。
乔瑛若也就是好奇想知道他看得是什么书,刚刚听他读得琅琅上口。可等她拿过书后随便翻了几页,立刻就被书上快要写满的注释刺激到了,立时便觉得头晕眼花起来。
害她又想起中午被乔绩考校学问的事,刚消下去的气儿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了,连带着对手里的书也十足的厌恶,不愿再碰。于是便把书一丢,本来她是要还给崔珩的,却不甚用力过猛,反倒把书扔地上了。
而崔珩眼见着自己的书被扔到地上,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
这下惹了事,乔瑛若霎时间有些心虚,只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崔珩已经自个儿弯下腰把书捡起来了,只可惜也晚了,掉落地上的那面书页已经粘上了泥浆。
昨儿傍晚时下了场雨,到今日园子里的地还湿着,因此书页粘上泥也不意外,只是崔珩却已经有些生气了。若是旁的书倒也罢了,但这本书却是他早已故去多年的生父留下来的,平日里他都爱护有加,谁知今日却被人毫不留情丢到了地上。
一时冲动,崔珩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三姑娘纵是不喜欢这书,也不该把它丢到地上吧?如此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教养。”
这话说得便有些重了,乔瑛若原本还觉得理亏心虚,被这么一刺激,当即就火了,指着他鼻子口不择言起来:“我爱丢书就丢书,你才管不着。”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崔珩本来说完话心中已有些后悔,谁知又听到这么一句,相当于是坐实了乔瑛若故意丢书的事,他忍着火气据理力争:“管不着?三姑娘何出此言?这明明是我的书,怎么到了你口中却成了我管不着之事?实在不知所言。”
乔瑛若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理亏,根本说不过他,可从小到大她就没怎么吃过亏,现在自然也不肯退让,明明心里清楚是自己做错了,可就是不肯低头。
只是说又说不过,这下没办法了,乔瑛若干脆就耍赖起来,抬脚要踢崔珩,谁知崔珩身体往后一撤,轻轻松松便躲了过去,她自个儿却因惯性往前冲去,刚好踩到了泥地上,紧接着脚下一滑,正脸朝下摔了一跤。
等从地上爬起来后,乔瑛若原本白净的一张小脸已经成了脏成了大花猫。她坐在地上委委屈屈地抬头看看崔珩,见他都不来扶自己,心里顿时就更委屈了,当即把眼睛一闭,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如雷贯耳,隔着堵墙的乔绩都远远的听到了,当即便和朋友说了一声,朝这边赶了过来。
不过先赶来的却是乔瑛蕙并几个姐妹,而见到她们来,乔瑛若心里立马有了底气,接着就见她两腿一蹬,哭闹得更响了,边闹还边指着崔珩说:“姐姐你快打她。”
“快,去叫人来。”乔瑛蕙一见这状况,立刻扭头对乔瑛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