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谁家放起了烟花,远远的看到夜幕上炸开一朵朵颜色各异的花,乔瑛若走到院子里,夜风吹在脸上,好歹将那烫饶温度降下去了几分。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崔珩,他已经跟着出来了,从后面拥住乔瑛若,耳语道:“真好看。”
他指的是烟花,乔瑛若却莫名红了脸,害羞地问:“我不好看吗?”
“好看。”崔珩低低笑了几声,笑声沉沉的,钻进乔瑛若耳朵里,她像是吃了杯酒,不知不觉便醉了。
手里被塞了东西,乔瑛若低头一看,见是她的兔子灯笼,一双杏眼顿时笑成了月牙。她被崔珩拉着,另一只手里提着她的兔子灯笼,往门外去,待出了门,乔瑛若站在一旁等,崔珩回身锁门,巷子里寂静幽深,仅有的烛光笼罩在他们身上,乔瑛若心里头忽的一暖。
她不由叫了声:“崔珩。”
“嗯?”崔珩回身看她,边把钥匙收起来,再次牵住她的手。
乔瑛若摇摇头,她没什么要的,只是方才莫名开了口,但看到崔珩清隽的眉眼,她就立刻满足了。
灯笼只能照亮身前三尺地,其余地方还是黑乎乎的,乔瑛若不由得抓紧了崔珩的胳膊,从巷子里出来,外面街上的商铺才挂有灯笼照明,但上元节,人人都往御街去,这里也没什么人。
街角有专门送人去内城的马车,崔珩雇了一辆,扶乔瑛若进去时,马车檐上挂的灯笼晃了一下,那车夫看到她的脸,着实被惊艳到,又因认识崔珩,便问了句:“这位娘子莫非便是你那未过门的媳妇?”
乔瑛若已经进去车内,帘子垂下,她看不到外面,只听崔珩温雅的声音响起:“正是。”
“好标志的美人,这样的才堪配你,哪里像周婆,给你得那都是什么人,就那蒋员外的闺女,大字不识一个,你是要做大官的,怎么能娶不通文墨之人。”车夫絮絮叨叨起来:“就咱这街上,依我看,谁家的女儿嫁给你都是高攀了。”
崔珩忽的闷哼了一声,车夫听到抽空问了句:“怎么了?”
崔珩摇头笑道:“无事,张伯快走吧!灯会都开始了。”边边背过手,逮住那只敢掐他腰的手,牢牢握住。
马车晃晃悠悠动起了,崔珩钻进车内,笑盈盈地捏着乔瑛若的手腕,等她交代。
可乔瑛若转着眼珠子就不看他,反倒若无其事地打量起马车内壁。她还要生气呢,若不是这车夫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被别入记着。
崔珩哼笑,借着马车的颠簸将人拽进怀里,捏着她下巴低头亲了上去。
“一眨眼你都出孝了,这成家立业的事儿不能耽误,今年春闱你可要争气。”车夫张伯闲不住嘴,边赶着马车边和人话。
也亏他开口,崔珩才放开乔瑛若的嘴巴,却不放开她人,食指指腹揉着她被亲得湿软的唇瓣,弯着嘴角回道:“自是要争气考上,不然我都没法儿娶妻了。”
听他回声,张伯立马兴奋起来,嘴上控制不住:“就是这个理儿,咱们这条街上也就你是个当官的料儿,王家那子不成体统,昨儿还被他媳妇从郑寡妇家里揪出来,可是丢了大脸,他那媳妇也着实泼辣,寻常人竟都制不住,年前她租我马车,我不过晚到了一会子,就被她骂了好半,若不是家中颇有资产,王家也不会要她这样的媳妇……”
他得止不住,车里的人却没在听,崔珩搂着他的姑娘,再次亲起来。
乔瑛若已经软了身子,手握不住,兔子灯笼便顺着裙角滚落到一旁,蜡烛转瞬熄灭,车内霎时间暗下来,外面车檐上的灯笼泄进来丝丝缕缕的光,穿透麻布做的车帘,隐秘地落在车内人缠绵的唇舌间。
马车隔着几条街便走不动了,前面往御街去的路上全是车马行人,张伯只能把人送到这儿。
乔瑛若下车时嘴巴都快肿了,羞着不敢叫人看见,一味埋头躲在崔珩身后,等他和张伯完话,忙拽着人走了。
越靠近御街人就越多,上元节的灯笼挂得到处都是,将街上照得亮如白昼,崔珩一直握着乔瑛若的手,将她半护在怀里,人再多也挤不到她。
乔瑛若还在羞着,她哪里能想到,崔珩胆大包,竟敢只隔着一层车帘就亲了她一路。
越想越不忿,手隔着衣服又在他腰间拧了一把,虽崔珩穿得夹棉袍,但耐不住乔瑛若逮着那一层皮肉下狠手,他疼得再次哼了一声,忙捉住她手,求饶道:“我错了,要罚要骂随意。”
周围都是人,乔瑛若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只得放过他,转眼看到已经熄灭的兔子灯笼,瘪嘴道:“蜡烛灭了,你要陪我一个。”
“好,不过咱们要先找个能点蜡烛的地方。”崔珩哄她。
乔瑛若转头看看,人潮之外是卖吃食的摊贩,醪糟汤的热气从人流空隙里扑面而来,她一眼就看到锅里煮的,圆滚滚白胖胖的汤圆,瞬间馋得厉害,也不记得兔子灯笼,央着崔珩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