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寿辰那碰巧下了雨,本来晌午还好好的,谁知到了申时忽然就打起了雷,明亮的色转瞬间暗下去,不消片刻就有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崔珩本来都要走了,被雨阻挡,一时回不去,而且这雨下到酉时还没有停的趋势,眼见着今儿是回不去了,二老爷叫人收拾了一间房,留他们在府里住一晚。
暴雨下了一夜,第二日雨势渐,却还没有停,淅淅沥沥下着。
乔瑛若等不了雨停,吃了早饭便来找崔珩,如今府里都知道他俩的婚约,她去的正大光明,半点不怕被。
可到了才知道,她去的实在不凑巧,满屋子人,崔珩正和二老爷下棋,乔绎和乔纯在和崔珝玩儿,三个半大的子一人拿着一把木剑,乔瑛若来时,正好二老爷嫌他们三个在屋里打闹过于烦人,叫丫头把他们带去别屋玩儿。
少了他们三个,屋里瞬间清净了,只留下棋子落下的清脆声响。
乔瑛若踮着脚进去,悄悄走到崔珩身边,看他们下棋。
可惜对这围棋她仅仅是晓得怎么下,想看懂这盘棋局是不可能的,不过乔瑛若也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老老实实看了一会儿,自个儿悄悄搬潦子坐下。
崔珩早知道她来了,可正在下棋,便没吭声。
等了快半个时辰,他们还没有下完,乔瑛若这才开始不耐烦起来,左右看看,见崔珩手边的茶碗里已经空了,便去拿水壶,重新给他倒满。
崔珩看了她一眼,忽地笑起来,趁二老爷沉思,他起身出去了一趟,等回来手里拿着一盘糯米软糕。
“给我的?”乔瑛若用口型无声询问。
崔珩点点头,见二老爷仍然沉迷棋局,伸手在乔瑛若脸颊捏了一把,将软糕给她,这才重新坐下。
乔瑛若就抱着一盘糕,边吃边等。
可等棋下完都已经晌午了,乔瑛若早吃完了软糕,靠在崔珩肩头昏昏欲睡,二老爷看了一眼,起身离开了。
“瑛若。”崔珩推推她。
“嗯?下完棋了。”乔瑛若打了个哈欠,左右看看,见屋里没人了,自然而然地搂住崔珩,勾着他脖子:“怎么下了这么久?”
“困了?”崔珩端起茶喂她喝了一口。
乔瑛若摇摇头,又点点头,她昨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是有些困了,不过眯了一会儿觉着好多了。她扭头看到桌上的棋局,好奇地指着问:“谁赢了?”
“我赢了。”崔珩看她不好好坐,身子半歪着,都快要掉下榻,忙搂着腰把人抱回来。
乔瑛若吃吃笑了两声,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直接喂到了崔珩嘴里,歪头问他:“好吃吗?”
崔珩“嗯”了一声,低头含住她手指,将指腹残留的糖屑舔干净。
“你干嘛舔我手指头?”乔瑛若赶紧缩回手,边紧张地扭头往门口看看。她没料崔珩这般大胆,这可是在二叔这儿,又不是关起门来只有他俩,随时会有人进来。
“甜。”崔珩含笑看她。
乔瑛若偷偷红了耳朵,佯装生气地打了他一下,:“那也不许舔。”
一抬眼却见崔珩还盯着她不放,眼里的深情与喜爱乔瑛若还是看得懂的,可她面上发烫,心口跳得也快,不由恼了:“你为何盯着我?”
崔珩吮着糖,慢悠悠道:“自然是瑛若好看。”
“这还用你。”乔瑛若仰脸给他看,她今儿虽是素着脸,可生一双杏眼娇憨灵动,皮肤白里透红,脸颊带肉,瞧着嫩生生的,叫人恨不得掐上一把。
崔珩也真就掐了一下,末了还摩挲着手指,回味起她脸上的手福
他都没用力,可乔瑛若娇气,非喊“疼”,也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还回来。
崔珩微微笑着,一脸宠溺随她动作。
玩闹了半响,午饭乔瑛若干脆就没回去,在二老爷这儿吃的,到下午雨好歹是停了,崔珩却不能多留,实在是看这色还有一场雨要下,便趁着还没黑,带着崔珝回去了。
七月的晚上气依然燥热,蝉鸣声吵得耳朵不得清闲,乔瑛若在屋里呆不住,抱着一盘葡萄在院里乘凉,大福便窝在她脚边。
玛瑙穿着轻薄的衫子,扇着扇子过来,看乔瑛若披散着头发躺在摇椅上,不由:“姑娘这样捂着后脖颈,岂不是更热。”
“懒得梳,我等会儿就睡去。”乔瑛若边边耐心地剥了一颗葡萄,往大福嘴里塞。
玛瑙见了笑道:“能吃到姑娘亲手剥的葡萄,怕也就大福有这待遇。”
“谁只有它了。”乔瑛若哼了声。
玛瑙打了自个儿嘴巴一下,道:“哎呦,是我记错了,忘了姑娘还给老太太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