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钱氏,本官一直以为你人虽然混不吝,但脑子应该是不缺的。
不然不会横行本县几十年,还能安然无恙地在强人无数的青沙活着。
并将日子越过越火红,就连本官想抓你都找不到什么有用证据。
如今看来到底是高看你了,你以为帮着对方打掩护,对方就能满足的你愿望?
又或者说,你认为自己只要豁出一条命,把自己碰死在我这衙门口,就能让何家抓到我的把柄,一举将我这个县令拉下马。
只要我下了马,你儿子自然也得救了,对吗?”马子良呵呵一笑。
钱婆子不看他,也不吭气。
马子良也不在意,接着往下道: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即便我真被他们给拉下了马,你儿子的案子也翻不过来。
他的案子是经过刑部的审核并批复的铁案。
何家是有些能量,但他们再有能量大概也没能耐将手伸到刑部去。
你认为何家会为了死去的你,冒着去得罪刑部的风险为你儿子翻案?
脑子坏了还差不多。
你今天若碰死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何家送上一个他们可能拿捏我、但也可能对我毫无用处的把柄。
至于属于你的利益,那是半分也没有。
倒是你死了,你家里的钱啊,儿子的媳妇小妾什么的,说不定都要便宜你那早就看你不顺眼、时刻恨不得你去死的男人。
你家男人什么品行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等你儿子和你都走了。
你那孙儿说不定他都不会管,而是直接赶出家门。
毕竟有个十几岁的孙儿杵在家里,他干什么都不方便。”
马子良说到最后一句,看着钱婆子的目光充满了悲悯。
昭平瞧得嘴巴抽了抽,真是个奸诈的家伙。
之前一直憋着不吭气,大概就是在等这么个杀人诛心的机会吧。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诛得一把好心。
没点承受力的人,一个不小心只怕就会被他给活活气死。
这不,钱婆子就被他这番话噎得呼吸粗重,眼珠子泛红。
她下意识地想开口反驳,嘴巴张开之后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因为她心里明白,马子良的话虽然难听,说的却是实事。
她若真死在这里,哪怕何家真把马县令拉下了马,也不见得为会了她而去为一个已经定了案的死刑犯翻案。
家里的老头子被她压制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对她有多少感情,而是被她的凶狠手段给镇住了。
一旦儿子死了,她也不在了,就他那龌龊恶心的瘪三样,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一念至此,钱婆子是又气又怒又茫然,唯独之前那股子寻死觅活的狠劲淡了不少。
她是真心疼爱儿子,若能用自己一条命换儿子一条命,她愿意去做。
可若她的死不能改变儿子的结局,她死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用自己的命去给何家添砖加瓦?
何家既然不是她儿,也不是她爹,她用得着去犯这份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