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呼救声,余年先不忙着转过身去,而是想了想,最近自己是不是太过慈眉善目了?
以至于人人都要她救命,把她当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普度众生?
在她没有动作时,云书来已经睁大了眼睛向后走去。
他们三人之前试过,如果三个人同时向不同的方向走去,那么相反方向的两人走到一定距离,便无法再向前走,但三个人同一方向时却可以任意前进。
余年站起身,跟在云书来后面,一起寻找发出呻吟声的源头。
云大老爷更是后发先至,跑到了云书来的前面。
余年故意说:“要是那鬼抓见到的头一个人撒气,云老爷你就骂他,狠狠地骂,不要留面子!”
听到她这句话,云大老爷啊了一声,立刻怂下来,回身跟在了云书来的身后,小步小步前进,好似一个怕生的小孩子。
不过十余步,三人便见到了“鬼”的真容。
只见雾气中间有一小块空地,上面趴着个人,头抵在地上,不断发出呻吟声。
看那人穿的衣服,竟然是河津县官衙的衙役服。
“李大嘴!”
余年最先叫了出来!
看身型,看衣服,她立刻就认出,这趴在地上状似疯癫的男人正是被掳走的衙役李大嘴!
“不……不要叫……”
李大嘴侧过脸来,一张脸仿佛在蜡里浸过,黄惨惨的。
“你怎么了?”
余年蹲下身,伸手按了一下他的额角,烫手,皮包骨头。
“会被他听到。”
李大嘴看清是余年,两只眼珠不规律地左右颤动,之后挺起身,靠近余年的耳朵用气声说:“会被听到的。”
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嘘了一声。
余年一怔,看他样子是在憔悴得可怜,马上拿出一小瓶酒和一块酥饼,让李大嘴吃下去。
李大嘴已经到了饥渴的极限,见到吃的喝的,恨不能连瓶子都啃了。
在他吃着的时候,余年站起身,和云书来两人商量:“他好像是疯了。”
“他哪里是好像疯了,根本就是疯了!”
云大老爷不屑地道,几乎忘了自己被人从猪圈里弄出来时也是疯疯癫癫的。
“等他休息一下,我们再细细盘问。”
云书来的意见和余年一致,既然李大嘴也被吸入乌云,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简单了。
找到出口,离开。
“走不了。”李大嘴很快地将酒和饼吃完,一抹嘴,似乎恢复了神智,“这地方有恶鬼。”
“什么意思?”云书来问。
“你说的恶鬼是什么样子?”余年问。
“要不我再骂一会儿?”云大老爷提议。
李大嘴摇摇头,差点把自己给摇倒了:“偷了箭头的那个,是个鬼!”
余年问:“他自己说的?你看到他有什么不同寻常?”
李大嘴咽了口口水,把酒瓶倒过来,将最后一滴酒倒在舌尖上。
“他是十八层地狱的小鬼!我知道他肯定是!”酒让李大嘴的舌头爽利许多,“那天,鬼偷了县衙里的箭头往外跑,我追他,在院子里被顶上一块云给吸了进来!我一下子晕了,等我醒的时候,就听见耳朵边上啊,传来一阵阵砸石头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做梦,结果睁眼一看,你们猜我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