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徐宝臣失控地指着面前,几乎忘了自己手上还插着竹筷!
鲜血随着他颤动的手指淋漓了一地。
“你活了?”
在他面前,那个面皮青黄的男童被李金桂扶着站起来,尽管虚软无力,但人人都看得出,这男童已经没事了。
“我……”
那男童自己也十分迷茫,明明义父跟他说,吃的是巴豆粉,闹起肚子来,在食铺里撒些屎尿,把食客恶心走便是了。
可是他用擦过药粉的手捏着虾饺吃下后,竟然肚痛难忍,整个人眩晕恶心,直接抽得晕过去了。
“他明明吃的是乌头毒!怎么可能解了?”徐宝臣失控大叫。
余年敏锐地抓住话头:“你怎知道是乌头毒?”
徐宝臣慌乱道:“刚才你们自己说的!”
余年摇头道:“不对,刚才是在我们说乌头毒之后,你才进门,你来了之后,一个字也没有问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便一口咬定他中毒,更没人提到乌头。”
“徐宝臣,你是在鬼喊捉鬼!毒是你下的,人是你杀的!”
在余年的逼问下,徐宝臣额头上渗出豆粒大的汗珠,不住喃喃道:“胡说,你胡说!”
“义父,你为何要毒死我?”那男童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
他这一句话,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又移到徐宝臣脸上,看他怎么回答。
“谁是你义父,我又不认识你!”徐宝臣捂着流血的手,干脆一口咬定不认识男童,“梁禹松,这小子的事跟我没关系,那傻子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差点杀了我!你不是青天大老爷吗?为我做主啊!”
余年不禁拉住拾来的手,她没想到徐宝臣到这个地步还反咬一口!
“当然,我当这个官,可不能白当啊。”
梁县令意味深长地道,随即大喝一声——
“将人犯徐宝臣,捉拿归案!”
“你干什么!”徐宝臣又惊又怒,“你敢为了这个村妇对付我?你可知宁安侯不会放过你!”
众衙役围将过来,徐家的打手缩成小圈护住徐宝臣,刀刃向外,情势一触即发!
余年暗道,徐宝臣竟然敢公然对抗县衙,可见他仗着宁安侯的势力有多么横行霸道!
梁县令慢慢地道,“徐宝臣,前几日有人发现,从你家后院水沟里,流出几根小孩的手指。刚才我问了你的管家和买卖人口的刘牙子,他们都认了,是你向人牙子买来幼童,又放到山上,让狼追逐撕咬取乐。”
“死了的还好,没死的还要被拖回来接着……”
梁县令说不下去了,他原是千户出身,见过不少惨事,然而如此丧心病狂的人,他也是头一次见!
四时好食铺里原本坐着的客人都被吓出门外,又不想离去,因此门口有不少人都围着看热闹。
听见梁县令亲口说出徐宝臣如此残忍可怖,众人都是义愤填膺!
“简直丧尽天良啊!”
“黑心烂肺!还宁安侯,我看宁安侯没准就是跟他一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糟了,我听说我妗子家村里卖了个孩子,别是卖给他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而徐宝臣的脸色愈发狰狞。
“都信口开河是吧,好,你们听着!”他抖着手,指向余年,“她是天女下凡,只要吃她一块肉,就能长寿十年!把她剁了!煮了!吃了!你们都能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