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张开嘴,等余年的投喂。
余年扁扁嘴,把一盘子都塞给他,让他爷儿俩自己吃去。
“突然”两个字,给余年敲了警钟。
原先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丑八怪,现在突然变漂亮,岂不是很引人注意?
别人要是问,她怎么解释呢?
于是第二天余年一起床就戴上了面纱,别人问就说脸上的疙瘩严重,吹风就痒。
她骑着李三送来的大黑驴,直接上了云来阁,说要见见云书来。
“余姑娘,少东家……他现在恐怕不方便见客。”
田掌柜去通报过,回来脸上却带着难色。
“没关系,我下次再来。”
余年站在三楼的楼梯口,朝上望了眼,这只男狐狸,不知这会儿在干什么勾当。
没关系,她把珍珠送到银楼也是一样的。
她转身要走时,楼上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余姑娘也要效仿古人么?”
田掌柜挡了余年一把,愁眉苦脸地做口型道:“喝醉啦。”
“余姑娘怎么还不上来?”
余年冲田掌柜摆了摆手,转身要走。
“余姑娘,你怕了么?”
余年站住脚,回头看去。
田掌柜用力挥手让她走,余年反而转过身来,噔噔噔走上了楼梯。
“咳,这可怎么是好。”
他尖着耳朵悬着心,听一会儿,楼上没什么动静。
“我的亲娘啊,公子可别再招花引蝶的了!”
田掌柜心里嘀咕,在京城惹出事来,躲到河东府城,在府城招了风流债,又躲到河津县。
要是再折腾,他看这位祖宗往海岛上住着算了!
余年上楼,又经过曲折的一条通路,才瞧见云书来。
他斜倚在罗汉榻上,手中握着一只青玉酒壶,衣襟敞开,半露胸膛,眼神迷迷蒙蒙,一手支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余年。
而余年神色自若,并不见害羞或局促。
但她心里狠狠唾弃一番云书来好个不守男德的狐狸精。
“怎么今天送沙蟹汁,你来早了。”
云书来懒洋洋地道,提起酒壶灌了一口酒。
“并非,是另一样东西。”
余年走到云书来旁侧,隔着小几坐下,拿过桌上黑檀木茶盘,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扬手——
叮叮当当。
一串珠光晃花了人眼。
数十颗滴溜滚圆的珍珠在黑檀木盘中竞相追逐,竟将整个室内都衬得珠光宝气。
半晌无声。
“有趣。”云书来笑道,“拿近些。”
余年依言将茶盘推近,又是一阵珠光颤动。
“真漂亮,你从哪儿弄来的,宫里的东珠也不过如此。”
云书来指尖捏起一粒珍珠,对着空中旋转,看那珠光。
果然,这家伙识货!
余年心头一喜。
从最开始,余年就不打算把珍珠卖给云书来。
这个男人又狡猾又爱装模作样,跟他做生意,怕不是赚少赔多?
她想云书来一看就对珠宝很有研究,让他估个价准错不了。
“云公子看来,这些珍珠值多少钱?”
云书来一笑:“把面纱摘下来,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