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易天上殿,完全不把天子放在眼中,天子也显得不那么在意,任其发展,而现在似乎把这场大戏的推动权全部交给了向易天,朝堂之上就他一人言语。
向易天厉声喝道:“今天子敕封北漠王,君臣尽欢,你弄这些武士竖在这儿,岂不有伤风雅?统统退下!”
“末将遵命!”向褚转身,摆手,与众武士退出。
向易天站直身子,目光扫过十二列臣,微微一笑,抱拳致歉道:“时势纷乱,诸位公侯都是金贵之躯,更有天子龙体在上,方才之事,向易天诚惶诚恐,万千忧心,因而责得严些。不想他们谨慎过度,反让诸位受惊了!”
诸位大臣互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话。
场面似乎显得有些尴尬,向易天一人自说自话,丝毫不理会场面情况,他看了一眼皇帝,又咳嗽一声。
向易天举起酒爵:“今日乃是北漠王十余年之间首次入朝受封,天下归心,实为一大盛事,可喜可贺!值此吉日,向易天借御酒,向诸公侯致谢!”大殿上酒正领人端着御酒走到各位大臣面前,然却只有皇帝和其两人仰脖饮尽。
众公侯互望一眼,尽皆未饮。向易天大声咳嗽一声,跟着连清几下嗓子。李青川、赵肃等也跟着咳嗽起来,座中一时杂音四起。
皇帝的脸色干起来,目光直射向易天。
向易天吧咂一下嘴皮子,假作没有看见,看向他处。脸色稍懈,又要举爵,有人咳嗽一声。
樵佘煌作揖道:“陛下,先帝之时,朝堂之上饮酒也是有礼数的,敢问这第一爵该当何人来饮?”
满堂之内安静下来,樵佘煌的声音仿佛还未消失,深深撞进每个人的心中。
李青川虽忌惮向易天,思忖许久,鼓起勇气道:“按照惯例,天子赐酒,前三爵当由天子端起,第一爵敬天,第二爵祭地,第三爵与臣子共饮!”
众人各出怪声,场面嘈杂。
向易天脸上红涨,表情愠怒,樵佘煌看向凌霄,声音盖过其他人:“微臣敬请大凌天子敬天祭地,与我等共饮!”
现场更加乱噪,众人无不解气。有的咧嘴笑了,甚至有人伸出拇指,脸上也都有了表情,两眼直直地盯在向易天脸上。
樵佘煌多年未入朝堂,朝中新秀多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如今见与向易天当朝斗法,无不解气,樵佘煌果名不虚传。
向易天脸色黑青,将手中空爵“啪”一声震在几案上。
众君一震。
场面静寂。
锐利的目光横扫过来。
诸人无不看向他处,只有排在最前排的樵柱国目不斜视地看着向易天。
向易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樵佘煌身上。
樵佘煌丝毫不惧,向易天向他举举空爵,樵佘煌微微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天子在上,哪里轮到你举这前三杯酒!”
向易天的目光转向天子,强忍心中怒气。
皇帝一个干笑,举爵敬天,洒向空中。天子做这些时,李青川以袖抹泪,一些大臣也都纷纷转过脸去,不忍看视。堂堂一天子,竟听从这奸臣之言,着实令人心寒。这封赐之事本就非皇帝所提,乃是向易天提出,皇帝将一切都交给了他,依旧是整日花天酒地,不理朝政,才会在大臣面前出丑,不知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