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将她流连的目光都看在眼里,不由得一乐。
慢条斯理地理了下衣襟,掀开床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才转过头对她笑道:“这会儿差不多是寅时,时辰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薛明月哼道:“用不着你说,等你走了我自然会睡。”
“我听下人说,你改变主意愿意帮我去薛府搜集薛徐君的罪证了?你若不愿也没关系,娘亲的遗物我自会命人妥善收回来。”
“……?”
这声娘亲,谢琅喊的流畅自然。
薛明月乍然都懵了懵,反应过来后气笑了:“怎么就是你娘亲了,那是我的娘亲!她的东西自然是要我这个女儿去收拾,用不着侯爷。”
她哼笑,提醒道:“侯爷怕不是最近没有收到我的和离书,所以就当这件事不存在了吧?”
好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即便是收到了也留不住,和离书在侯府只有烧掉一种用途,谢琅心想。
他弯着眼,好声好气地道:“自然没忘,但外公也说了让我们再考虑一段时日,只要我们一日没有和离,你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那也是我该做的。”
“侯爷这话若是让薛徐君听见,他能当场喜极而泣。”
“如今城内人人皆知他犯了谋逆之罪,而我不愿你被他牵连,所以当着陛下的面替你与他断了亲,他不是你的父亲,便也与我无关。”
谢琅笑着耸了下肩,温声道:“我们这叫大义灭亲。”
薛明月:“……”
脸皮真厚啊,真是什么好都被你给占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可治小儿夜哭啊?
谢琅看着她那无言以对的表情顿时乐不可支,听着外头逐渐大起来的动静,没再和她闹腾下去,而是道:“你再休息一会,等时辰到了我再来喊你起床,去薛府之事不着急。”
薛明月深吸了口气,心累道:“你走了,我就能休息了。”
回头她就让人把窗给钉得死死的。
看他到时候还能从哪里翻进来。
谢琅起身,随手拿起架子上的衣裳穿上,他的穿衣速度很快,片刻后便穿戴整齐,淡淡的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朦胧的光落在他瘦削的侧脸上。
令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方才的生趣,而多了几分生人勿进。
但在转头看向床榻时,那张俊美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早膳想吃什么?我命人提前准备下去,还是我命人去外面买?”
薛明月有一瞬将他的模样与梦中的暴君对上。
不过很快两人的样子又分隔开来。
她甩了甩头,随口道:“用不着麻烦侯爷,侯爷日理万机,哪能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我想吃什么自然有侍女准备。”
谢琅挑了下眉,遗憾道:“好吧。”
“你再回京城,想来应该很想念皇城门前的那家索饼?等你醒来,就能尝到了,晚安。”
说完,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施施然转身离开了。
“……”
薛明月歪头,纳闷地睁圆了眼睛,他的脸皮是比城墙还要更厚吗?还是他听不懂人话?
等他一离开,外面的流云流杏就立马冲了进来。
两人眼神担忧看着她,表情又紧张又自责,道:“小姐,你可有事?我们守在门口一刻也不曾离开过,不知侯爷是怎么进屋打扰到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