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赵老太爷也慌忙问道:“那反贼现在在何处?你快召集佃户抵挡!”
“爹!抵挡不了啊,那些佃户听说反贼会给他们分田,巴不得向着佃户才好!”
“这可咋办?”
赵玄凌也急了,怎么突然就有人造反了?也不怕朝廷杀头吗?
到底读过几年书,赵玄凌脑子还是好使一些,连忙劝爷爷和二叔冷静下来,劝道:“事已至此,不管虚实,咱们先把家里妇孺给安排好,二叔,既然阳和县城县衙被攻打,你就找个可信任的人去灵宝镇,找我老师,叫他去报官带大军来讨伐反贼。”
赵家靠山,他们在山上也有私宅,暂时住人肯定可以。
“就按玄凌说的做!”
赵二叔吩咐管家把妇孺安排在山上宅子中,赵老太爷见喜爱的孙儿能有如此见解,又问道:“那家中佃农又该如何呢,若是那贼人打过来,以分田诱惑,咱们又该如何自处?”
赵玄凌道:“他分田,咱们也给佃农分田不就好了?”
要他来说,农庄里那些个佃农,对他都很好,不止是家里的佃农,更是他的亲人,都给赵家辛辛苦苦干几十年活了,给他们分田,让他们依偎在赵家,岂不是很好?
方才两条建议都被听取了,赵玄凌还以为自己这样一说爷爷也会答应。
谁知赵老太爷脸色一黑,敲着拐杖骂道:“不行!你都在书院学了些什么东西?这是赵家的田,怎么就轮的着分给他们?这些年我待他们可不薄,他们要是真背叛了咱,那就是白眼狼!”
气的老太爷咳嗽不止,赵二叔也跟着指责道:“是啊,玄凌,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不经夸呢。咱们赵家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怎么能说把田给就给出去?真给他们了,你拿什么读书,拿什么光耀门楣?”
赵玄凌一连被两个至亲指责,心里头委屈无比,他自认为自己没说错什么,反贼都打上门了,田家村的佃户都跟着造反杀了田万福一家,要是轮到他们,那些佃户不也会造反吗?
赵老太爷似乎也想到这点,吩咐赵二叔把家里佃户看管好,这些天不叫他们外出,好好种田就是。
要是听话,等到秋里少收一层租子。
赵二叔欢欢喜喜地下去了,赵玄凌又坐片刻,被催促回房读书,这才离开。
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赵玄凌是半点书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有人造反的事。
其实先前在灵宝书院,他们这些书生就已经有所察觉,近两年朝廷的政策越来越急,给人饮鸩止渴之敢,百姓被逼着朝前跑,压迫收来的租子,其实就是在透支朝廷的生命。
可他们到底只是秀才,还没到去朝廷建言献策的地步。
灵宝书院有后山,自从胡迹轩当了山长之后,经常在后山竹林给他们上课,叫他们讨论时事,赵玄凌学会了很多,也正因此,今日才能快速反应过来,给爷爷提建议。
在他看来,田家有那么多地,种都种不完,就算分给佃农,也照样种不完,又能拉拢人心,又不至于穷的要饭,为何爷爷和二叔却连这些小利都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