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长鹤拆开包袱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风雪太大,影响了她的判断。
不然,她能更早知道。
但,不碍事。
她不论何时知道,都不会说出来。
她会让长鹤先做完他的事。
若是以往,长鹤也能察觉。
但今日,风雪截断了很多感知,尤其他沉浸在悲伤和怀念之中,感知力就更低了。
但,不要紧。
他知道阿茶的意思。
他立刻警觉起来,“确定不是你惹的人?”
说的时候,他已经缓缓抽出了跟了他十多年削铁如泥的宝剑。
长鹤的推测也很合理,对方的确可能是通过阿茶找来的。
阿茶眉眼划过冷意,“能埋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你和我都惹过的人。”
跟踪她的人,不一定知道她的终点。
但了解长鹤的人,一定知道他的习惯。
除非,跟踪她的人恰好熟悉她和长鹤,知道他们一定会在此处停留。
又是一阵强劲的混着冰雪的风。
阿茶的兜帽被掀开,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和被风吹乱的碎发。
她已经拔出了剑。
两人背对而立。
“是徐廷骅。”
长鹤也反应了过来。
除了他,就是当年那批神秘人。
神秘人做事不留余地,又不留痕迹,根本没有必要现身,再添事端。
“他真的是无聊。”
阿茶实在是不明白,徐廷骅跟着长鹤干什么……怕他找上他,先下手为强吗?
还是想找机会报复他?因为他让他有所损失?
“天底下疯子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长鹤讽刺地说着。
他还想去找他呢,他倒是先派人来了。
果然心虚的人容易先出手。
两人聊着天,警惕心丝毫不减。
“说不定,他也想去会会当年那拨神秘人。”
阿茶倒是又想到一个可能。
骄傲如他,肯定不会甘心当年的落荒而逃。
风雪糊眼,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同样,埋伏在附近的人也不敢。
双方都在等时机。
一盏茶后,大风大雪也累了,减缓了攻势,稍作喘息。
也就是在喘息的间隙,东边有人影动了动。
一动,就似旁人的十步。
“三个人。”阿茶判断了出来。
长鹤掂量着情况,判断,“我上。”
说完,身形一闪。
打斗声便传来。
风也歇好了,再次大力刮了起来。
阿茶骤然出手!
潜入风中!
风声里多了并不清晰的闷哼,大雪洋洋洒洒,盖住了战况,根本分不清是敌是友。
在黑夜之中,尚能看见轮廓。
在如此大的风雪之中,双目尽失明,双耳尽失聪,唯一可靠的,是感觉。
杀气、剑气。
终于,风雪再次停下。
一道剑光陡然而起。
一时间根本分不清是她的剑光更寒,还是冰雪更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