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个屌啊!宗主都死啦!现在是古长老和鞠一掌权,你我都是刑长老手下,管不到我们这来。”
“刑长老被古长老那一剑吓得也估计没十几天缓不过来,不会找你我的。”
“哦哦,霸哥高见!”
“找一下以前那家阿婆的家在哪,我记得她家也非王姓,姓赵来着...她家在千鹤剑派搬来前出过高阶修真者,听说还去过藏剑池。”
“若是真能捡漏到那人的遗留之物,那就是天大机缘!”
二人路过一茅屋小院,被院内猪粪潲水味熏得掩鼻,怒骂一通后被院内探出的人叫住。
“穆霸?是穆霸吗?”
王穆霸闻言怔住,怎么眼前这佝偻男子会认得自己。
“你是?”
“太好了穆霸,没想到真的是你,旁边这是稳健吗,一点都没变老啊还是这么年轻。”
“我是邦子啊,王邦!还记得吗!”
“邦子...”
王穆霸盯着王邦苍老面庞思索几息后,于记忆中一张男童的脸对应上。
王邦,儿时与王穆霸是最好的玩伴,经常一起上山入水在田间撒野奔跑,家里的农活都是互帮互助,关系极好。
但后来因王邦资质过差没过千鹤剑派的宗门考核,回村后,二人就再无联系。
也才四十多的年纪,为何就已满头白发。
“没想到就这么多年过去了,邦子...”
王穆霸想问近来可好,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好久不见。”
“是啊,穆霸好久不见,要不进来喝一口水休息休息再走?这次回村多待会吧。”
“不了,我们这次下山是有要事办。”
王邦点头笑了笑,不再找王穆霸二人搭话,转头走进小院,平淡自语道,“也是,都已经是修仙的人了,怎么会来我家喝水呢...”
王穆霸此时瞥到王邦脖子上数条深陷渗血的勒痕,周围还有新痂脱落的血迹。
“邦子...你这伤...”
“王上仙,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忙去了。”
“...”
王穆霸吞了口沫子,苦笑走开。
称呼的变化让王穆霸从刚刚重遇的感慨脱出,印象中邦子一直是热情直爽的性格,终究还是被凡人间的世俗之事消磨了。
而王邦脖子上的勒痕一看便是近日的新伤,与其小院内那屋梁上系着的麻绳正好吻合。
本想询问发生了何事,可已被王邦噎住。
“也罢也罢,修真就该斩掉凡俗!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走,我们去寻姓赵之人。”
...
茅屋之下,王邦就算努力绷直腰也依旧佝偻,仰不起头只能抬眼看着屋梁。
麻绳紧紧系在屋梁上,另一头垂下与王邦踩凳后的头颅平齐。
王邦将头穿过绳套,套住自己的脖子,低头看着自己踩在凳子上一直发抖的脚。
这还是前几个月去讨说法时被那家人打断的。
为什么...
为什么自溢这么多次自己总还有想生的挣扎...
为什么村里的人为了三家的支持要偏袒那三个畜生...和李家村姓氏地界之争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明明那三个人才该审判...
为什么能对一个孩子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为什么就偏偏挑中了...我的儿子...
王邦弹腿将脚下凳踢翻,脖子被麻绳死勒住。
这次他没有选择用手去挣脱麻绳,纵使麻绳在其原本的勒痕上更深一分,已经喘不过气。
视野开始模糊,浑身丧失了知觉。
而其掌心紧绷,王邦难以释怀也不曾原谅,只有对这人性世道的失望,及对自己无能的埋恨。
王邦意识中突然出现一道人声。
“你,可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