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吗?
很显然不是,姜时摇头拒绝。
她不说很了解,但就接触下来的这几天,这个封宴确实不像热心肠的人,甚至于可以说成是面热心冷。
面如冠玉是真的,赤诚热心是假的,连人......也是假的。
姜时没再搭话,只是揉着不再发烫,胀痛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白茧,思考。
什么时候中的幻术?
是一开始就是,还是眼睛不痛的那一刻,若为后者,那真正的封宴在哪里,有无危险?
她好像有点看不明白了,是那个阵法的原因吗?
而同一时间,封宴也处在“她”咄咄逼人的攻势中。
“我救了仙君,难道仙君不想报恩吗?”
想不想是个问题,莫名恶意的问题。
封宴冷着脸,僵硬地把扑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眼中杀意尽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幻象而已。
“姜时”歪歪斜斜地靠在他宽阔的肩上,脸色惨白,精致白皙的脸上还留着一点没擦干净的恰到好处的血色,点上两分惑人的魅色。
“仙君~”
“真的不想助我觉醒冥岁之瞳吗?”她穿的衣服明明裹得严实,一丝皮肉也未露出,欲色却沾染了每一寸衣裳。
“姜时”的红唇擦过他的耳廓,气若幽兰,华容婀娜,说的话却轻浮挑逗。
用别人的音容做这样的事情,实在卑劣!
封宴忍无可忍,欲暴起击杀之。
奈何实力差距悬殊。
不过是一掌云烟,绵绵白烟又嬉笑着化作一个身姿曼妙的女性人形,没有脸,拖着薄雾般的裙裾,旋身往上。
这一幕,也出现在姜时一剑击穿的身体上。
“你想杀我!”
“你为什么想杀我?”它疑惑了,明明它刚刚诞生,为什么会有人想杀它。
姜时凝结成实质的杀意,有一刻凝滞,但又很快恢复那副冷酷的模样。
无应答。
剑直指那白到透明的不明生物。
不,这不是生物!
“嘣咚~嘭咚~”
声音忽远忽近,忽远忽近,还有一种近乎心脏搏动的声音。
嘣咚噔咚,这声音都传入了两人的耳朵,将两人的心高高提起。
白茧伸出白白的茧丝深入它的后背,飘飘呼呼变成一双洁白的翅膀,俯视着两人。
两只两眼想复刻重叠的那样看到了,不同空间的两人。
无悲无喜,在白茧透出黑色的粘液,而粘液又顺着白丝侵入它的身体。
它开始痛苦地嘶吼,然后激烈地咆哮着,要将万物变成虚无。
它痛苦不堪,但它从不挣扎反抗,因为它不知道什么叫反抗,它只知道它生来会变成这样。
它清楚地知道是什么让它变成这样,但它又以此为生,故它不得自由。
因而也渴望自由。
那么:“你们渴望自由吗?”
“来吧,投入我的怀抱,我给你们自由。”
它伸手,将两人从环境中抓出来,放到眼前,蛊惑着。
那黑色的粘液流过它透明又模糊的四肢,最后在眉心汇聚成一个黑色的洞。
里面似有黑云做成的漩涡,能将一切吞噬,仿佛只要他们想,他们便能自由。
能从这里出去,这是面对未知的恐惧是,他们最想追求的自由,也最容易应答。
黑色的粘液在它眉心完全形成一个圆后,便停止了流动。
扑簌簌往下坠,变成了黑雾,堆不下的黑雾被推挤着往甬道中挤,又在粘腻的甬道上诞生了新的异兽。
粘液变成了异兽,粘液也是异兽孵化的温床,而白茧则是异兽的母体。
或者说,白茧是衍生它和异兽的起点。
那么,白茧里面到底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