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天气最热的时候,裴南季做了一场梦。
一切还是最坏的结果,她什么都没能改变,灾难还是降临世间,哀鸿遍野。
似溺水,似坠亡。
她拼命地想醒过来,可是黑暗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拉扯她,在黑暗中堙灭。
直到谢周的小手搭在她的脸上,她才醒了过来,惊魂未定。
她下了床,去了卫生间,顺带还把门给锁上。
她闭眼进入识海,询问七彩绳,“大爷,七大爷,您老人家在不在?我为什么还是不能改变这一切?我还需要做什么才可以改变未来?”
七彩绳神秘兮兮,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接着就开始装死,裴南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谢晏把两个儿子给抱回大床旁边的小床上,发现如意不在了,他穿上拖鞋去找她。
“如意,你在里面吗?”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裴南季状态被打断,突然睁开了眼睛,重重吐了一口气,“我在我在。”
谢晏见到人,拉着她一块儿走回卧室。
天气越来越热,谢裴和谢周盖肚子的小毯子又被踢开了,兄弟俩一块儿拉肚子。
不得已,裴南季又请假了几天,陪儿子。
三天后,兄弟俩又生龙活虎了,开始在地上爬来爬去。
裴南季这才放心不少。
八月初,裴南季和沈柠西、沈菲菲一块儿请了年假,再加上双边周末,将近十天的假期。
三人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临走前,裴南季骗俩儿子自己去上班,谢裴谢周还冲她挥着藕结般的小胳膊,结果车子刚开出家门,她就后悔了。
沈柠西见她这么纠结,“要不,还是把孩子带上吧?”
“那……你们要是没意见,咱们就回去接你侄子、外甥。”
何菲菲在十字路口掉头,原路返回,“嫂子,我可先说好了,哄娃可以,但是只能哄一小会儿。你知道,我最不会哄孩子了,尤其是两个!”
沈柠西见得次数不多,倒时信心十足,“南季,我可以!”
到了谢家庄园,裴南季和谢老爷子打了招呼,就带着何菲菲把孩子抱走了。
谢晏晚上回到家,发现家里出奇的安静。
他去找了谢老爷子,“爷爷,这俩臭小子,今天睡这么早?”
谢老爷子装耳聋,“什么草?我这没有草。”
谢晏:……
他又去问了家里的管家,这才知道他老婆把孩子带出去完了,独独留下他一人。
怨夫谢晏忍着没打电话,他想看看,如意何时能想起他。
结果,生生等了一夜,他的私人手机安静如鸡,唯一的一条消息还是每天早上七点半的天气语音播报。
而裴南季一行三人则临时起意去了Y市的凤凰山,这是孟家的总部。
本来是打算去找一个山清水秀之地游玩,但是因为带着两个孩子,裴南季对旅游之地的安全性就更为看重。
清幽又安全之处非凤凰山莫属,因为这需要主人派直升机接人才能上到山上。
裴南季只有孟长久的联系方式,可他去D国处理孟家子公司的要事,裴南季只能托他找人来接她。
接应她的人来得很快,是孟家老三孟三阳,依旧一身灰色长袍,手上拿着一把画了山水画的折扇。
裴南季担心他说了什么玄幻的事情,担心吓到她的朋友,自己先开了口,“孟家三哥,这是我的好朋友,何菲菲和沈柠西。”
话说一半,她又拐回车上,一手抱一个,“这是我儿子,谢裴和谢周。”
孟三阳把他最宝贝的扇子随手一扔,语气都带着激动,“裴……姑娘,我能抱抱您的孩子吗?”
话说,这可是神女的孩子,这可是身上带着仙缘的孩子,普通人修行一世都碰不到的事情,这俩孩子出生就自带了。
沈柠西望着他,凑到裴南季身边,“南季,这人真是你的远房亲戚?他怎么这么客气,还用您?”
裴南季绞尽脑汁地解释,“这确实是我妈的远房亲戚,因为我妈的辈分比较高,所以连带着我的辈分也不低。”
孟三阳抱着谢周,“是的是的,我辈分低,要不是担心把人叫老,该叫裴姑娘一声故奶奶?”
沈柠西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可是谢周不配合,在孟三阳的怀里不老实,动来动去,不一会儿,小嘴就瘪上了,随时准备大嚎的架势。
裴南季把谢裴递给了沈柠西,“阿裴,让姨姨抱抱,好不好?”
然后在谢周即将哭的时候,把他接了回来。
孟三阳带着人先把车子安排在降落地的车库里,然后带着三人上了直升机。
谢裴和谢周都是第一次坐直升机,小嘴长大,哈喇子直流,盯着窗户看。
沈柠西的震惊也没好到哪去。
人生在世,别人是在生活,只有我是在活着。
到了山顶,沈柠西已经不能再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