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坑中央，现在小小的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只是那样呆滞的屹立于那里。

对于其他人来说。

现在距离那场战争的结束已经过去了很多天。

可对于她来说，受限于虚空的不可言状与无秩序与信息特性，她身上所经历的时间与历史，仅仅是她出手与繁育星神同归于尽，魂归大自然的那一刻之后的几秒钟时间而已。

再过几个系统时的时间。

这副躯壳将会被另一个疯狂的人格与意识所替代，那个真正属于前世符玄本人的意识人格。

一个另一个自己为了打赢这场战争途中不知道让这个被神性深深压抑的自我受到了多少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仅仅是当初在罗浮为了重塑已死星神不朽龙王的虚影其自身就已经不知道物理层面上死了多少次又被丰饶星神救活了多少次，不知道叠加了多少层魔阴身的精神遭遇，又强行自我接替曾经于华龙妙法下的白珩之身，再度被过往那常人难以承认的邪魔索念冲刷洗礼……种种种种下来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女孩的意识。

如果这就是成为命途星神的令使，掌握命途总网这种超凡力量的代价……

未免，也有点太大了。

“唉……”

位于战场之外的众人中，镜流“看着”这一幕，她能有的只有这一声叹息。

何其的令人唏嘘？

但无论其他人怎么看，接下来都是外人，真正要面对这一切的，依然是这两个十分熟悉的小小身影。

“……”

“……”

两只符玄，同样的气息，同样的样貌，同样的衣着，但已经不再是同样的一个人了。

互相对立而站。

而无论是哪一方，现在能给予对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结果就是这样了吗？”

最终，还是真符玄看着目光无声的符玄，用着极其复杂的言语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这份可怕到，宛如一座超级火山即将爆发的寂静。

“明明是命途星神的令使，拥有着那种曾经的我们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的超凡力量，结果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下场了吗？就站在这里，我们两个，接下来就像是斗技场里面的斗士那样互相厮杀，最终抉择出真正的胜利者？”

刨去一开始的复杂，现在的真符玄就像是在感慨什么，看着像是木偶一样到对方，似乎是的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对方：“你不会感觉这很浪漫也很伟大吧？不，我可不会这么想，曾经的你不止一次给我说过，你想要和我成为真正的姐妹，你想要和我们一样欣赏这个世界，你想要和我一起去游览这个宇宙的万世万川——可当初给我这样说的人，现在你我之间就只能这样了吗？”

“欢愉星神说你给我们的所有表现都是为了这一幕而故意装出来的结果，但我可不相信它的那些话，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当初给欢愉星神说的时候，你是真的这样想的……”

“…………”

说着，真符玄又陷入了沉默，看着对方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没有气愤，没有愤怒，没有怒吼，没有……

所有的所有。

她现在真正站在了对方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个根本就不会回应自己任何内容的符玄，这个曾经当着自己的面用着那种表示对自己说出“我想要和姐姐你在一起”等言语的人，她现在只有一句平淡到了可怕的结尾：

“符玄……”

“……你就是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