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蔡煦带着自家管家傅赟来了清河村,跟清翎家签了一份契约。契约的内容老管家详详细细地审核完,才让自家少爷签字画押,清翎也请爷爷代表冷家签了字,按了手印。
趁着签字的功夫,清翎请柱子他爹、又捎上翠花家十岁的儿子冷半夏去县城里的铺子里做木工活,并嘱咐他们带好被絮。不一 会儿两个人就背着行头来到冷家小院,清翎也收拾好了被絮跟洗漱用品,准备搭桃花眼和管家的顺风车去县城。
因为担心清翎一个女孩子去县城不安全全,奶奶坚持要陪她一起去。临上车前,清翎又咚咚咚跑到屋子里,带上炭笔跟纸,去厨房弄了些调料和一袋大米,又急冲冲地从园子里拔了几把青菜,塞到马车后座上。
不过小半个时辰,马车就回到了县城的安顺大街,车夫将他们四人放下,再载着管家回府。桃花眼也跳下车来,跟着清翎他们一起进了院子。
考虑到北狄有可能进犯,清翎不打算重建院子,而是将背靠河岸的第二进院子里的四间倒坐腾出来,让柱子爹先给四间屋子打一个架空层,防止粮食直接接触地面,准备每间屋子装三层粮食,架空层和货架需要用铁柱支撑。除了架空层和货架之外,清翎还请他俩再打一些精致小巧的货架,放在前面的铺子里摆放自家设计的产品。
柱子爹早年在青州城的一家木匠铺里做学徒,出师三年,免费为师傅干活三年。师傅看柱子爹诚实守信又有一股灵性,想收他做自家女婿,继承衣钵。
照理说这是好事,可惜柱子爹自小就与村里一起长大的柱子婶看对了眼,两家长辈也挺满意这门亲事,虽未下聘,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柱子爹干不出为了攀高枝而悔婚的事,只能婉言谢绝了师傅的美意。
师傅殊为愤怒,大骂柱子爹不识抬举,最后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柱子爹从学徒谱中除了名,并广而告之,称其“欺师灭祖,悖逆人伦”,柱子爹就这样被毁了前程,只能在乡下做点零活。这也是清翎为什么挑柱子爹为自家干活的原因,若是放在现代,只怕九成九的人会选择攀高枝去了吧?
清翎跟桃花眼上街去买木料、铁片跟生活必需品,柱子爹带着半夏量尺寸,奶奶则在临街的两间店铺里打扫卫生。待到清翎订购完木料,买回来两个炉子、三个大锅和十来个碗盘,还有五斤带肉的骨头、十个肉包和十个馒头,奶奶已经收拾干净了店铺,又忙着收拾前后院的房间,准备腾出来一间给柱子爹和半夏住,另一间自己和清翎住。而柱子爹则和半夏量完了尺寸,爬上屋顶,正在修缮漏雨的地方。
清翎将包子递给柱子爹跟半夏,给他俩充饥。半夏一边吃肉包一边抹眼泪,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包子,柱子爹见状叹了口气,摸摸半夏的头。
清翎走过来,又递给半夏一个包子:“吃吧,半夏。等过几天干完活,你会有一两银子的工钱,足够去包子铺买一堆包子回去给奶奶、娘,还有小姑吃,要是想节约一点,去买点肉跟白面回去让娘包包子吃!”半夏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桃花眼吃过包子和馒头,就着大麦茶在屋顶上晒太阳。木料店第一拨木料送过来了,柱子爹跟半夏在第二进的院子里开工干活了,而清翎在院子生火熬制骨头汤。
桃花眼看清翎他们的菜不多,返身回了家,从自家厨房的池子里捞出一条大鱼,又割了一刀肉,剁了半边鸡,挑了一大包笋和香菇,翻出一堆调料,又捎上一个火锅和两箱木炭,提溜着大包小包地回了清翎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