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又开车迅速远离衡周大饭店,如今和兴路是不敢去了,只能回西北大街。
闫靖的人既然能给谭潇潇送信,借吕宗航的名义邀她前去衡周大饭店,就足以说明和兴路已经不安全了,闫靖被惹恼,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继续留谭潇潇一人在和兴路筒子楼,下一回她就等不到救援了。
车上,谭潇潇嘴唇干涩惨淡,苦笑道:“阿云,对不起,我又给你找麻烦了。”
她没有问云楚又到底是怎么把她从严密的闫家军中带出来的,更没有问车的由来,想到自己应下吕宗航,却给云楚又带来如此大的麻烦,心头如同塞了一团棉花。
云楚又停下车,转头看向谭潇潇:“身体怎么样?”
谭潇潇摇了摇头:“就是背后有点疼,没什么事。阿云,我们得罪了西灵山的军阀,绿城定是待不下去了,不如走吧?和淮书,小漪一起,到一个安稳的地方去!”
她原本对绿城是十分欢喜的,总想着来了这里,一切就都好了,可惜一切都只是她以为的,丈夫变心,时时都有枪杀危机,她也不想当一个总是给人带来麻烦的废物。
云楚又沉吟片刻,与谭潇潇道:“我在绿城还有事要做,你可离开。”
的确,谭潇潇留在这里并非长久之计,她与谭淮书不同,后者是联党,注定要行走在敌人的心尖上,活动在危险区域,他有自保之力,陈漪亦然。
唯独谭潇潇,手无缚鸡之力,随时都可能成为一个人质或筹码。
西灵山如今秘密入驻绿城的闫家军远超她的想象,不知他们是得知霍家军占据许都后开始布局的,还是早已将绿城视作自己的后花园,总之闫家军的针对不好应付。
这也是她刚刚离开时犹豫片刻,没有杀了闫靖的原因。
一旦她杀了闫靖,那事情的严重程度又有不同,她还不曾从橘嘉绫香处得到家徽,慈善机构也尚未开办,包括专程运送军用物资的东瀛火车,许多事都还没有进展。
万一出事了,她倒是乐意易容隐藏起来,但凡是与她有关的,如谭潇潇,陈漪,谭淮书甚至橘嘉绫香,只怕是都要遭遇不测,闫靖的威胁并非口头上说说而已。
一番交涉,她也明白闫靖此人心眼有多小,经此一遭,算是记恨上她了。
“我……真的对不起,阿云。”谭潇潇手紧紧攥着,眼底涌出湿意。
她一个人离开绿城,往后要怎么办?淮书,淮书愿意和她一起离开绿城吗?谭潇潇不确定,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往后留在绿城,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云楚又看着她,语气平淡,漆黑的眸子里却裹着一层认真:“你不用道歉,这回是我连累了你,若非是我,闫靖也不会借吕宗航之名骗你过去。”
“我希望你下定决心,若要断了,那就不要再联系,否则这样的事不会只有一次,或许就如你说的,离开绿城,到别处是生活,离我远些,日子兴许能平稳许多。”
“潇潇姐,给你钥匙,我还有事先离开,你就待在屋里别出来。”
云楚又说完,把钥匙抛给谭潇潇,转身上车,疾驰而去。
谭潇潇咬了咬嘴唇,悔恨自责仍然没有缓解,至于离云楚又远些,她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