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此龙袍乃微臣所绘,而绘制出来的龙袍是用以栽赃了逍遥王,若皇上不信,可查探逍遥王府搜出的龙袍,是否和图纸一致。”
为了不留下任何隐患,从逍遥王府而出的龙袍,早已被毁尸灭迹。
黎源正是因为知晓了前因后果,才敢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
随着这一言落下,瞬间激起千层浪。
但黎源并没有停下话头,因为他不知道他还能说多少话:“陷害九皇子之时,太子殿下不在京中,全是微臣仗着太子殿下对微臣之信任,肆意妄为。”
夏弘嘴唇紧抿,一手紧紧握住龙首,沉默着将所有威慑倾泻。
满殿文武百官皆匍匐跪地,殿内只余春雨麻木磕头的声响。
这殿内的文武百官怕夏弘,是因为畏惧夏弘会杀他们,也畏惧夏弘在杀了他们之后,再去灭了他们的九族。
可黎源干干净净一个人,什么都不怕。
他要在他死之前,替他的殿下最后再努力一把。
“微臣不过一介无权无势的东宫属臣,缘何要在没有太子示意之下,反复谋害皇家子嗣?”
“哈哈哈。”疯狂的笑声在金殿之内回荡:“因为啊,我生来便只是用来监控旁人的工具。”
“因为啊,我出身暗卫司。”
“因为啊,我是皇上……”
这话说到一半,钻心之疼从黎源后背袭来。
手里象征暗卫司身份的令牌砸在地上,滚到了朝臣中间。
带着些许慌乱,黎源回了头。
双眸含泪,满是不可置信。
因为此刻站在黎源后背,握着染血之利器的,是夏陵。
是黎源想要用性命为其开道的殿下。
低头瞧着那被夏陵紧紧握在手中的,从他后背抽出的金簪。
眼中的泪,溢出眼眶。
这支金簪,是他亲自打磨送给夏陵的头一件礼物。
自他送了这支金簪之后,夏陵再也未曾用过旁的簪子束发。
过往的温情在眼前浮现,黎源还在尝试着替夏陵找借口。
“殿下,是不是太害怕了?”
黎源的嗓音极轻,极小,这满殿朝臣只有夏陵和沈烬墨能听见。
这一问不仅未曾催生夏陵的情意,反而让夏陵猛的凑近黎源。
手里的金簪,一下一下戳刺着黎源的心脏。
薄情的唇,贴着黎源的耳畔说出淬满恨意的言语:“岁二,孤恨你。”
“岁二,你是孤此生的污点。”
“岁二,同你在一处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孤都想将你碎尸万段。”
一个将夏陵压在身下肆意占有的暗卫,一个让他从人人尊崇之东宫太子变成庸碌之人的间谍,夏陵怎么可能不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