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中路505号,许家。
这栋远近闻名的豪宅这些年来一向都冷冷清清,两年前曾经也热闹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清净。
这个季节,二楼露台上的蔷薇花开的正艳。
那些花原本是当年、打理花园的工人随手种的,但因为某人曾经很喜欢,这片蔷薇便被保留到了现在。
许熹坐在二楼书房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边,总是忍不住时不时地,往那方空荡荡的露台看上一眼。
想起从前司绮在那片璀璨的花海中、逗他的画面,那时的她娇艳欲滴,比身后的花迷人百倍。
那时她还在身边,什么都是好的。
只有想起司绮的时候,他苍白阴翳的脸上才会出现一丝笑意,
才像个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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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装置了便携式的呼吸机,一根细细的透明软管从椅背蔓延上来,经过肩膀时被固定在衬衣的翻领上。
软管从脑后绕上来,横在许熹高挺的鼻下,给他增添了几分虚弱的病态。
他已经有一个周没有亲自去公司了,日常的事务都在家中的书房处理。
房门被从外面敲响,总裁办的老大、特助林丛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年前新提拔上来的保镖头头。
林丛像往常一样将需要签字盖章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站在桌前,低声汇报公司的业务情况。
工作汇报完,他停了两秒,突然问道,
“老板,星少回来了,是按原计划安排他来总公司吗?”
“嗯。”
许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他看向一旁的保镖头头,问道,“他这两天都去了哪里?”
保镖低垂着头,如实汇报,
“星少他昨晚去了清浊,后来去了半岛酒店,和....司小姐一起。”
林丛惊讶的回头看了保镖一眼,赶紧也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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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熹坐在轮椅上,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那一片蔷薇花海,久久没有回应。
一分钟后,他收回了视线,面色如常。
只是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几分,眼中带着支离破碎的落寞。
他淡然的吩咐保镖,“叫张医生上来,带上针剂。”
保镖立刻变了脸色,求助的看向林丛。
林丛也失态的提高了声音,劝道,
“老板,那个药副作用很强,真的不能再打了...您本来从今年开始,身体就每况愈下,再打那个针,万一.....万一....”
他实在说不下去,一脸关切的看着许熹。
“万一死了?”
许熹自嘲的笑了笑,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总不能这幅鬼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出现在孩子们面前吧....”
世间无可奈何之事,如美人迟暮,如天妒英才,总令旁人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林丛背过身去,红了眼睛。
终于不再劝一句,大步出了书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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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绮今天生日,二十五岁。
从酒店开车回来后,她午餐都没吃,回到房间蒙头睡到了傍晚。
换了衣服下楼来,一楼餐厅里,继母和爸爸一起,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生日大餐。
和从小到大一样,如今的司绮依然没有什么朋友。
她因为长得太漂亮了,异性朋友肯定都是心思不单纯的,而女性朋友她也交不到。
像过生日这样的重要日子,只能和家人一起庆祝。
但她却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司绮总莫名觉得,能和家人齐齐整整的在一起,就已经是世间最美好最美好的事情了。
两个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小粉团子、也被弟弟两人打扮的干净可爱,坐在沙发上等着吃蛋糕。
看到司绮下楼来,双胞胎齐齐朝她咧嘴笑,流了一下巴的口水。
司绮笑着过去,抱着粉团子一人亲了两口。
也就是这个时候,外头的门铃响了。
司绮从沙发站起来,透过落地玻璃往门口看,看到了站在铁艺围墙外、正一脸微笑、看着她和孩子们的许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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