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灿说,三天内可见分晓,咱们就熬一熬吧。”
旁边墙壁传来砰砰地几声敲击:“都闭嘴,好好演。”
“认真点儿,不要老叽叽歪歪。”
“搞砸了,几万人没饭吃……”
两人相视无语。
当个群演,连盒饭都没有,还得担这么大的责任,找谁说理去!
就在这时,陈子灿扮的小道童跑了过来,对沧海君小声道:“咱俩换个位。”
“你去里边呆着。”
沧海君大为不满:“为什么,我喜欢在外面看热闹……”
陈子灿一撇嘴:“赶紧的!”
“你站这,跟雷公似的,我怕你把客人吓跑了。”
沧海君大怒:“老子这是天生异相,一看就是高人,你懂不懂?”
陈子灿挠着头:“叫你去你就去,服从导演安排!”
“额,你耳朵比我好使。”
沧海君拿起桌角那只放了几枚五帝钱的铜碗,下面,有根铜线连在桌下。
奇道:“你不是说,只要有这玩意儿,王军师这边放个屁,你都能听见吗?”
陈子灿尬笑道:“快去快去。”
“我字没你写的好看,这总行了吧?”
沧海君哈哈一笑:“这句,倒像是真话。”
“不过,也只能信你三分。”
“我说,你小子别是不会写字吧?”
陈子灿当然不是不会写字。
他只是跟大多数新时代的年轻人一样,认得出繁体字,却写不出繁体字。
他推着沧海君:“记住,就跟我演示过的那样。”
“后面部分,任你随意发挥,不要太出格就行。”
这天早上,卫辉府全城的小姐大妈,父老乡亲,都在日出时分,听到天际绚烂的云霞里,有个高亢清亮的声音传来。
“人间祸福知有数,世上吉凶断分明!昆仑山羽士王知玄,云游途经贵地,每日奉赠三卦,分文不取,专待有缘人,幸勿错过!”
这声音悠悠荡荡,无所不到。
无论你是蹲在东城醉仙居的茅房,还是枕着西城天香楼的粉臂,都听的清清楚楚。
宛如就在耳边响起,一连三遍,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不多时,满街的行人,就都在到处打听。
这昆仑山来的高人,王知玄王道长,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哪里。
开门没有半盏茶功夫,几个买菜倒马桶的大妈,就围在了铺子前。
对着面如冠玉,清雅脱俗的王鹤鸣指指点点。
口中啧啧有声:“这位道长,莫不是话本里,三戏白牡丹的吕洞宾?”
“真俊呐……”
“哎呦,就是,疼死个人了,咋就出家当了道士……”
一位胖大妈放下马桶,推着身边挎篮子的小媳妇儿。
“六娘,你也守了三年了,对得起他老赵家了,你看看,这位小神仙,啧啧,多招人爱。”
“去,过去算个姻缘。”
“他不是说专待有缘人吗?”
“万一,你就是他要找的有缘人呢?……”
那小媳妇手足无措,看了一眼王鹤鸣,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转身就跑:“李婶,你老都守了三十年了,你咋不去呀?”
“万一,他就跟你有缘呢?”
一群女人哄堂大笑。
李婶掐着圆滚滚的腰身,笑骂道:“小浪蹄子,要不是老娘这把年纪,都够做他妈了,还用得着你教?”
又是一阵哄闹,气氛热烈的像是唱大戏。
饶是王鹤鸣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阵仗,这时候也是强作镇定。
心里,慌的真跟相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