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猛地捂住耳朵,拼命摇头。
放声大哭起来。
陈子灿笑了,他看看王鹤鸣,他的嘴角也挂着微笑。
王鹤鸣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如春风吹过。
这几天,他从来没跟荷花说过一句话。
他拍拍荷花的肩膀,轻声道:“子灿没有看错你!”
“好姑娘,放心吧。”
“孙正义一路跟着她,天亮前,就会带她回来。”
看着荷花又惊又喜的面容,他点点头。
“只是,希望她能记住这次教训,千万,别再辜负荷花姑娘的信任,还有宽仁大度……”
第二天晌午,陈子灿和扣儿从府衙回来。
还没进门,就听见高信之的大嗓门在嚷嚷:“荷花姑娘,这糖饼做的真好吃!”
“比我家燕儿,就差一点点。”
“哎,你真是他们在路上捡着的?”
“哥哥——,你胡说什么呀!荷花姐姐,你别介意……”
陈子灿摇着头推门而入:“这个大嘴巴,除了胡吃胡喝,就是胡说八道!”
“荷花,下次别忘了,饼里给他加点料。”
高信之和身边的燕儿同时站起身,郑重地向陈子灿躬下身去。
陈子灿愕然,揉了揉鼻子:“哎,你们这是干什么?”
“天地都还没拜,怎么就拜到我这里来了?”
荷花和扣儿,都忍不住笑了。
高信之挠挠头,燕儿又褔了一福:“子灿,伯母叮嘱我们,过来一定要先给你行个礼,说声谢谢!”
高信之嘿嘿笑着:“我妈让我们请大伙儿,去家里吃饭。”
“燕儿专门给你烙了榆钱饼,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这顿饭,让陈子灿没想到的是,宋将军也在。
在席上,他一再感谢陈子灿为外甥洗刷冤屈,为宋家挽回危局。
同时,还亲手送来了陈子灿等待已久的东西——请帖。
五天后,清化镇宋家庄,宋将军四十岁寿诞的请帖。
有人说,怀庆府富庶,首推河内县。
而河内县一半的土地,都是宋家的。
宋家不点头,哪怕朝廷派太子来,这县令,都没法坐稳。
也有人说,宋将军当年,冒着天大的风险,独上甑口寨,杀人放火。
就是因为知道,甑口寨里,藏着沈万三家的聚宝盆。
反正不管怎么说,说这些话的人,一定是亲眼见识过,宋将军府上的豪奢气派。
陈子灿上次到清化镇,就明白了,为什么问路时,每个怀庆府的人都说,宋将军的府邸,根本不用找。
这次,虽然是第二次过来,依旧为它的气势所倾倒。
跟这个时代许多北方大族一样,宋家也是个坞堡。
不同的是,城墙更高大,更雄伟,纯用二尺长,一尺厚的青砖砌成。
城基宽达三丈,城头宽近两丈,足可容数骑并行。
每隔五十步,就有凸出城外的马面,每处马面上,还有高达三丈的敌楼。
让来犯之敌,无论从哪个位置进攻,都将面临来自三个方向,两个层次的打击。
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所以,它虽然占地不如河内县城,但雄峻巍峨,远胜县城。
离寿诞还有五天,陈子灿和扣儿,就先一步到了宋家堡。
他要等着那个必将出现的人,却又得小心翼翼地躲着他。
宋家堡已经张灯结彩,城头也挂着崭新的红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