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就是客厅,餐桌、茶几、沙发和她房间里的家具是配套的,不过沙发上有软垫,茶几和餐桌铺着黄白色的格子桌布,摆着些苹果和梨。
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银白色的收音机和座机电话。
旁边还有一个阳台,田欣璐扫了一眼,有晾晒的衣服和一些不认识的绿色植物,她猜测可能是在种蔬菜和养花。
阳台旁边的门紧闭着,田欣璐就没有去看。
厨房和阳台是对角,原身的妈妈应该正在煮馄饨,闻着味道田欣璐的肚子也叫了两声。
她抿了抿唇,缓缓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系着围裙的背影,没有出声。
她没有妈妈。小时候父母为了工作,把她留在爷爷奶奶家,一年都见不了一次。
后来听说他们貌合神离,没多久就离了婚,而她还是跟着爷爷奶奶住。
直到小学五六年级,爸爸的生意不那么忙了,周末会将她接过去住几次。可没过多久,还是把她送回了爷爷奶奶身边,继续去忙他的生意。
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她初三的时候奶奶得了癌症,爸爸推了工作,和姑姑一起在奶奶床前侍奉了半年。从这时起,田欣璐对他的印象才稍微好了一点。
可是病魔无情的很,十月中旬奶奶再也没有醒过来。爸爸又开始工作。家里只剩下她和爷爷,还有每天负责做饭打扫的阿姨。
就在这时,她的高中老师找田欣璐谈话,小心询问着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原来是之前的心理测评表显示她是抑郁倾向,想要过来安抚。
田欣璐一副三好学生的乖乖模样让老师们放心不已,拉着她说有什么困难都说出来,她们能帮的、学校能做的都会尽量的!
田欣璐笑着点头。
她不喜欢这个高中,觉得每天都很累很烦。只不过有的同学和老师很可爱,虽然有时不太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傻,但看着他们闹也会心情不错。不过也能从乏味枯燥中找到些乐趣。
好景不长,爷爷下楼梯却不小心摔倒。这次摔得很严重,去医院检查后就一直卧床不起。爸爸抽不出时间,所以是姑姑偶尔照看。
高考后,爷爷因为器官衰竭被送进ICU,姑姑仿佛失了智,不停地、声嘶力竭地哭喊。
田欣璐一开始也会安慰,可她本身就生着病,再加上噩耗不断传来,田欣璐也渐渐沉默寡言,不再踏出房间半步。
爷爷在ICU住了半个月最终抢救无效死亡。姑姑疯魔了,她将田欣璐家里砸的稀巴烂,还想冲进田欣璐房间拉着她一起去死!
将门砸不开便破口大骂!
幸好保姆阿姨打电话给她爸爸,等她爸爸急忙赶回来,这才幸免于难。
姑姑被送进了医院精神科。
田欣璐却留下了严重的ptsd(创伤应激障碍)。
爸爸很后悔。
田欣璐把自己关了两天,选择去看医生。
重度抑郁,其他各项指标基本都在重度。
最终决定吃药治疗。只是收效甚微。
大一开学后,医生建议接触人群,慢慢回归日常生活。可田欣璐在宿舍生活了两周后却觉得更加难受。
换了新的环境,她根本睡不着。基本上都是睁眼到天亮,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感到精神紧绷。再加上军训,强度虽然不是很大,可也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而且也并没有融入人群。
他们几个宿舍一起聊的人很多,田欣璐知道自己可以很轻易的和他们打成一片,但根本提不起兴趣,只觉得他们烦躁。再加上头疼耳鸣和厌食,甚至几次都忘了吃药,这让她痛苦不堪。
最终的导火索是学委向田欣璐表白。可田欣璐每天都浑浑噩噩,根本提不起劲儿,为避免难堪也只是礼貌拒绝。
可在学委的几个爱慕者看来就是捅了马蜂窝。
不日,其中一人找到田欣璐,开口道:“田欣璐,导员让我找你去一趟健康室,看你不太舒服,开个病假条回家休息几天。”
“好,谢谢。”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刚好下节课还能偷个懒!”
此时的田欣璐只剩下头疼欲裂,精神恍惚,哪里注意得到女生神色间的不怀好意呢。
等到了健康室却没有看到医生。
“田欣璐,要不你先躺着休息一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我出去找找医生。”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嗯,谢谢了。”话音未落,“咔哒”一声响起,健康室陷入一片漆黑。
正在田欣璐摸索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时,却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不好!
田欣璐忍着头疼,快速思考应对方法。出不去,听声音他们人应该很多。躲得话,往哪里躲呢?刚才那个女生黑了灯后一句话不说,这个反应不对,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田欣璐摁灭了手机屏幕,快速按压手机电源键数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震动这才停下。
田欣璐忍着痛,仔细听着动静,试图看清他们的动作。
“哗——”
黑暗之中一盆冷水朝着田欣璐袭来!但此时,田欣璐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虽然依旧视物模糊,但加上耳朵听到的脚步声,也能让她判断出对方来者不善。
田欣璐迅速低下身子,轻手轻脚地挪向边缘,蹲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虽说是刚到健康室,但下意识的扫视环境已经成为习惯。这恰恰在这关键时刻,拉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