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不知道骂了多久，又饿又累的棒梗蜷缩在地上就睡着了，连眼睛上的黑布也忘了蹭下来。

直到黎明的阳光透过黑布刺到双眼，棒梗这才满意地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朦胧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接近他。

坏了！睡过头了！要挨打了！棒梗一个激灵，然后敏捷地用头蹭地，高高撅着就喊道：“爷爷，爷爷，别打了！我马上起来！”

奇怪的是以往的人都会给他几鞭子，然而今天鞭子始终没有挥下来，反而传来了几个陌生的声音：

“这是谁啊？怎么躺在咱们街道路口？”

“看样子是哪里流浪过来的叫花子。”

“呸！好臭！赶紧通知街道的人来带走，味儿太大了！”

棒梗听着熟悉的京片口音，心里感觉不对。今天怎么这么多四九城的人，我这是在哪里。他把头在地上蹭来蹭去，终于把黑布蹭了下来。

一阵刺眼的眼光照进眼球，棒梗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待到完全适应后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朴素的人，脸上带着好奇的目光一直打量自己。背后是宽阔明亮的街道，再远处传来了学校的上课铃声和路上的单车铃声。

他侧过头，旁边是那条熟悉的巷子，因为拐过去就能看到四合院的大门了。

我回来了？我回到四合院了？棒梗激动地想道。此刻他再也忍不住悲喜交加的情绪，放声哭了出来，嘴里还念叨道：“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嘿！这人怎么哭了？”

“不会是个疯子吧，我可得离他远点！”

“哎哟！赶紧报警，让派出所的同志来处理吧！”

围观的人都退了一步，生怕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突然暴起发疯，伤害到自己，然而这人只是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嚎哭。

“什么情况？各位老少爷们，让让！”何大清把三个孩子送去了学校，手里还拎着几根油条，准备带回家自个享受。刚进到路口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在议论什么。看热闹的何大清也赶紧弯着腰，削尖了脑袋往里面凑。

“哟！好大的味儿！”刚进来何大清就闻到一股像是馊了很久的泔水的味道，中间还夹杂着汗味儿，脚丫子味儿，总之很复杂的味道，一言难尽。何大清赶紧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这谁呀？怎么坐在咱们这路边，也没人管管！”他扯着嗓子叫道。

有认识的接上话茬说道：“谁知道呀！大早上的我出来倒煤灰就看到了。”

“是呀！我送孙子的时候他还靠着墙睡得正香呢。”

“大清，说不定是哪里溜过来的小乞丐，你骑着车，赶紧去通知下街道的同志，让他们来处理一下吧。”一个老头说道。

何大清却是佯装没听到，谁爱去谁去，我可是凑个热闹而已。正当他思考的时候，墙角边那个乞丐突然停住了哭声，惊喜地叫道：“何大爷？你是何大爷？”

“嘿！你可别乱认。我可没你这种亲戚。”何大清赶紧又退了几步，他可怕这人缠上了他。

“是我啊！何大爷，是我，棒梗！”小乞丐趴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