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朝堂上一再遭到天启帝的申饬,与此同时五皇子却颇得圣心。
难不成,大魏的天就要变了?
众人心里嘀咕着,暗自交换着眼神,却无一人敢多说一句话。
直到太医来了,才打破这样诡异的气氛。
“小五如何?”天启帝十分关切地询问,爱子之心溢于言表。
太医:“五皇子殿下只是失血过多,并没有伤到要害,只要处理得当,不会影响五皇子殿下的身体的。”
“如此便好。”天启帝略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找越庭舟的麻烦。
“太子,你可知罪?”天启帝声音森寒可怖,一听便知他气得不清。
越庭舟后背挺得直直的,可衣衫上的点点红梅与分外苍白的唇色暴露了他真实的身体状况。
“儿臣知罪,”他丝毫不为自己辩解。
或许是知道辩解无用。
他缓缓俯身磕头请罪,“儿臣办事不力,险些伤害陛下龙体,实在罪无可恕,还请陛下责罚。”
或许是这样谦卑的姿态唤起了天启帝心中为数不多的慈父情怀,竟让他和缓了神色,说道:“你确实有罪,关键在你方才竭力护驾的份上,此事便先压下,容后再议。”
说完,他像是才注意到越庭舟背后狭长的伤口一般,“太医,你也去给太子瞧瞧吧。”
“罢了,朕乏了,”天启帝挥了挥手,背过身去,“先散了吧。”
得到众人都离开之后,越庭舟才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才踏出一步,浑身变像是脱力了一般,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可是周围的人都顾及着方才天启帝的责难,此时竟无一人敢贸然上前。
都只是冷眼旁观着。
看高高在上的、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带着一身伤痕,宛如落水狗一般狼狈可怜。
可是他仍旧不悲不喜,眉眼淡泊,神色浅淡,仿佛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能叫他真正放在心上一般。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她仿佛生来就伴着阳光与花香,轻而易举便能扫去人心上的所有阴霾。
就连他也不例外。
方才还像覆了层霜雪一般的面容,此时如同初阳斜照,冰雪消融。
如古井般深邃无波的眼眸也化作了一汪春水,含着点点笑意。
他说:“你来了。”
他脚下的步伐凌乱了一瞬,随即加速向白沅沅走去。
不知为何,白沅沅莫名鼻尖一酸,眼眶忍不住泛起热泪。
她有些无措地攥紧了手,心尖处涌上来的酸涩感让她想要痛哭出声。
“你怎么搞的,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白沅沅拿了个披风过来,披在越庭舟的身上,挡住了他狰狞的伤口,也挡住了别人窥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