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林虽心中焦躁,但也耐心的在辽阳府,待上三天,将所有府衙的事,梳理一番。
期间,他还联系到了密阁密探,和皇城司的勾当们,让他们密切关注,北境的一切动向,之后他就启程回汴京了。
他还顺便安抚了,如今又有身孕的秀兰姐姐一番,说今年过年,你只要生产完毕,做好月子,弟弟我等你回汴京一起玩儿。
而此时,六姐夫顾廷烨这厮,已经甩开回京的随行队伍,单独与石头搭伴,骑马飞奔,出了关陇地界。
汴京,马行街一处小院落,一位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妇人,正在跟自家兄长密谋,说让那所谓的白家大郎,做个螳螂,至于捕不捕得到,澄园的蝉,都无所谓,反正他们兄妹,是要做那黄雀的。
顾家,秦太夫人秦芷萱与身边的向妈妈说道:“鸟儿嘛,得让它们,看得到那虫儿,可这虫儿呢,呵呵,非要玩儿那蜘蛛网,也不怕将自己玩儿进去。
不过嘛,这蛇虫鼠蚁的,管它们谁咬谁一口呢,一把火,将它们都烧成灰烬,看到时候,老二回来,哪一堆是那盛明兰。
哪一堆是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朱曼娘,或是那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的白家舅舅,管他呢,一个个的,都不应该留在这世上呢。”
皇宫,刘贵妃处,殿前司侍卫副统领的夫人,她的本家姐姐,在此处做客,姐妹俩看着堂下,疯跑玩闹的赵英永,也不知这时候,该不该做决定。
垂拱殿,皇帝陛下赵宗全,躺在床榻之上,床头处,端坐着太后大娘娘曹丹姝,床尾处,端坐着皇后娘娘沈从英。
太医令贺弘文,在给官家诊脉,起初官家精神还好,但他也无法将国事都放下,尤其北境边疆那边,和吐蕃边境谈判的事,他都没预料到。也许当初,与那个少年定计之时,还是没有谋划到?
皇帝陛下赵宗全强打精神,微笑的问道:“桓王还在大庆殿,帮朕处理政务?”
皇后娘娘沈从英点头称是,太后大娘娘曹丹姝撇嘴说道:“这时候,陛下就应该好好养病,桓王是你指定的,否则,中枢大相公们,也不会如此配合,你还总想着那些做什么?
非要拖着一副病着身子骨,去圣安殿,种什么新稻米,现如今大宋,缺你那一小块地的吃食?早知道,就应该让耿段二位将军,瞒住了才好。
可现在呢,病上加劳累, 锦南侯那磨人精,说什么你都信?你是九五之尊,还真信了那皮猴子的鬼话?
即便是这稻米,在南方小国一年三熟,可因地制宜的,在这汴京城啊,一年两熟都够呛,最多就是一亩地,多收个三五斗的。
先帝嘱托你,守护江山社稷,谁让你种地了?那稻米,你吩咐其他人去种,还能减了收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你不懂?不是哀家说你,你这分勤勉,用错了地方啦!”
皇帝陛下赵宗全呵呵笑道:“大娘娘?母后?别说儿了,好不好,儿也学那锦南侯,磨他嫡母的手段,也赖皮一回,儿磨母后一回?
儿当然记得,先帝的嘱托,正因如此,土地子民多了,儿怕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的,儿不是非要这份勤勉,是希望这份勤勉,别荒废了。
儿知道,儿庸碌了些,比之儿的嫡子桓王,都差了一些,可儿需要承上启下呀,儿不求以后史书上,写儿的功绩,哪怕是将先帝和桓王在位时,说成一个盛世,不提儿都可。
可儿不甘心呀,再多给儿一年半载的,哪怕是,将那吐蕃收回来?或者是,能看到那辽国,衰弱的迹象也好哇。
不过,好在燕云十六州收回来了,儿知足了。儿看到了桓王,能领着一群忠臣良将,中兴在望,想必太祖太宗与先帝,都会对儿竖一下大拇指呢!”
太后大娘娘曹丹姝压抑着心情,抹了抹眼角,皇后娘娘沈从英也只能默默流泪,她们都想问问太医令贺弘文,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可始终没能问出口。
最后还是太后大娘娘曹丹姝,给皇帝陛下赵宗全,下了必须安心养病的命令,还说道:“你呀,安心养着,最起码,得让那顾二和盛小七,回来跟你分说分说,否则,你能安心静养?你养好了,哀家大不了,同你一道,封禅泰山,这总行了吧?”
皇帝陛下赵宗全摇头微笑道:“不必了,母后,先帝功绩,远超儿,先帝都没封禅泰山,儿也不去。那锦南侯,能把泼天之功都看淡,儿一个皇帝,难道还不如个臣子吗?
日后,桓王和他的儿子,如若能封禅泰山的话,顺便给朕烧一炷香即可,儿不求其他,只是唯一遗憾的,年少时,窝在禹州,一直没机会,去看看那锦绣河山,平生第一次,如此后悔呢!”
皇后娘娘沈从英,小心的说道:“那陛下,就好起来,回头臣妾,陪着陛下,走一走如何?”
皇帝陛下赵宗全摇头苦笑道:“朕哪也不去,朕得守着那块地的稻米,虽那锦南侯说,没有北境的贡米好吃,但多产丰收,能养活亿万子民,朕就想要这个,回头朕,要是没等到,就让桓王,给在朕的陵寝前,煮一碗便是。”
太后大娘娘曹丹姝嗔怪道:“陛下不可胡言乱语,你这就是劳累所致,回头你养好了,自己去看你那稻米,哀家与皇后,都是妇道人家。
我们还得带着煦哥儿和曦姐儿玩儿呢,谁管你田舍郎之事,历朝历代,哪位皇帝如你这般,种地不说,还要我们替你想着这些事。”
皇帝陛下赵宗全微笑道:“对对,朕还有位好皇孙呐,还有漂亮的郡主孙女,呵呵,盛家好哇,读书人,有才女王妃嫁到我皇室来,还有忠臣,能臣,纯臣。
对了,那锦南侯,明年过年时,他就该行冠礼了吧?真年轻啊,刚十五岁,先帝给他封侯,朕才用这个臣子三年多,有些不甘心喽,他家二哥哥盛长柏,表字则诚,至诚之人,忠臣也。
他家三哥哥盛长枫,表字则然,万法自然,一个二甲末名,那政绩都要强过,很多一甲进士呢,能臣也。
朕还想着为那盛长林行冠礼,再给他取个表字呢,那个磨人精,他还跟朕预定了‘卫国公’的爵位呢,说他生母姓卫,他还嘱咐朕,莫要封给别人,朕还没给他封国公呢。”
太后大娘娘曹丹姝微笑道:“那陛下,就好起来,自己封给他呗,当初哀家,手握一封他的指婚懿旨,都得被他个磨人精,磨上一磨呢。
陛下也许被他多磨几次,也就习惯了呢,没看哀家那弟弟,太国舅都被他磨得没了脾气,这道家真君做的,哼哼,哀家都不好说什么啦!”
皇帝陛下赵宗全摇头苦笑道:“母后,儿虽庸碌,但儿又不傻,才不与那锦南侯,谈及私事呢,每每与他宫中奏对,谈完了,朕就说乏了,让他退下,没乏也要扯谎呢!”
而此时此刻,盛长林刚过熊狼关,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北境确实冷,道家内功也顶不住哇!
——
回马枪:
过年时,盛长林收到了一份不像圣旨的圣旨,那是先帝赵宗全给他取的表字:则暄,希望他如那阳光一般,守护着大宋这片土地,两代皇帝对他期望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