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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丽,我考上了!考上天京政法大学了!和你同一个城市的学校。”
叶飞站在左丽家豪华的庭院门前,高举着天京政法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对着院内大声地喊。
天京政法大学那金灿灿的大字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对爱情满怀憧憬。
只要左丽一出家门,他就大胆的告诉她:他爱她!
可是他的女神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跑出家门。
院落无声,死一般的静。
他连叫了她几声,回应他的是天际边传来的阵阵闷雷声,震的让人有些胸闷气短。
叶飞抬头看天,乌云有如万马奔腾已经扯过半边天,半晴半阴的天有如阴阳相隔的两界。
“左丽,你在么?”他有些惴惴不安了。
院内忽然猛然传出摔门声,左丽的父亲从院内走了出来:
“臭小子?你嚷嚷什么?以后再来纠缠我女儿,小心打断你的腿!”
叶飞心头刮过一阵冷风,这是左丽的父亲么?是那个平时叮嘱他好好陪同左丽读书的左叔叔么?
“左叔叔,你这么看我?”
“谁是你左叔叔,你配叫么?你算什么?充其量就是个我家丽丽的伴书童!”
“伴书童?”
“你再在这里瞎嚷嚷败坏我女儿的名声,我就让警察把你抓走,离我女儿远一点,滚!穷要饭的!”
一声清脆胡响声,叶飞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他一个趔趄倒地,头脑却异常清醒,清醒地无比崩溃,是啊,左丽的父亲左光辉是西凉市文体局的局长,而他叶飞的父亲是个农民,他叶飞是妥妥的屌丝一枚!
他早知道自己与左丽根本就不是门当户对,所以才拼命地学习,希望考上一个好大学,那样就能和左丽家门当户对了,原来自己错了,无论如何,他叶飞都是屌丝一枚!
这农村的孩子一穷二白,内心深深烙印着“自卑”二字,可是他从来都不愿让人看不起,这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抹去嘴角上的血丝,一脸平静:“左局长,你误会了,我和你女儿是同桌,我来就想告诉她一声我考上了,如此而已,你放心我绝不会骚扰你女儿。”
说完,叶飞掸了掸身上的土转身而去。
那男人望着叶飞远去的背影,竟然有些怅然若失,良久,终叹一声:“小子,你是优秀,可别怪我,哪个父亲也不愿意让女儿嫁给一个穷鬼啊。”
左光辉步伐沉重地回到屋内,女儿撕心裂肺的哭道:“你们满意了吧!这下满意了吧,呜呜......”
左光辉老眼滴落几滴眼泪:“对不起,女儿,为了你的幸福,爸爸不得已而为之啊。”
一旁的左母叹了口气,劝道:“那孩子虽然学习好,不就是个书呆子,又不能当饭吃,你看看人家胡万民,长的又帅,家里条件又好,人家爸爸还是你爸爸的顶头上司,真是万里挑一啊,那个穷小子哪一点能和胡万民呢?”
“你们不就是看上胡家的势力了么,真就葬送女儿的幸福么?呜呜..”
“丽丽,爸爸也是对你好,再说了,胡万民的爸爸手上有证据,如果咱家不答应,那爸爸就要进监狱,咱们家就完了啊,算是爸爸求求你了。”说完左光辉扑通一声跪倒在女儿的面前。
“爸!”左丽绝望地痛哭起来。
.......
贫穷让人发奋,尤其当屌丝爱上了白富美。叶飞曾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了西凉中学,也许是老师的刻意安排,成绩不太好的左丽与他成为同桌。
他负责给左丽补课,上课在班上补,放学去她家补,从此初中、高中形影不离。
他不知何时爱上左丽,也许从一认识开始,否则不会那么死心踏地的想尽一切办法去给她补课。
“离我女儿远一点,滚!穷要饭的!”左丽父亲的骂声一直在叶飞耳边萦绕。以前他天天来左丽家啊,那时她父亲经常叫他小叶小叶的,现在他却成了穷要饭的。
他终于明白,自已在他父亲眼里就是一个伴书童,现在任务已完成,他叶飞又成了一个穷要饭的。
叶飞的心一阵绞痛。人心真是险恶,她父亲怎能如此对他。这真是他人生的一场恶梦。
“离我女儿远一点,滚!穷要饭的!”左父又在他面前恶狠狠地咆哮着。
“左丽!左丽!”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才明白又是一场恶梦。
屋外已是黎明,他疲惫地走出门外,远处格里山那黑色的山脊还背负着段段残雪,显得有些沉重,小山村从暗夜中渐渐中透明,袅袅炊烟从一户户破旧平仄的院落中缓缓升起,这里就是他的家,一个屌丝的家,西凉市前哨乡农业村。
“喔喔......驾...”叶父坐着牛车从院外回来。
叶飞收拾好心情,拿起旁边的铁锹跟了过去,“爸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叫我一声?”
“吁!”牛车在院前的牛圈门口停下。
“已经拉了两车了。”父亲回答着。
牛圈里积累了一个冬季的肥料,这几天他和父亲正在抓紧往田地里运。牛圈里的牛粪已被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天知道父亲多早就起来干活了。
“您休息会,我来干。”叶飞拿起锹往车上装粪。
牛圈里迷漫着潮烘烘的味道,但并不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