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还是专心的守着她的铺子,吃吃喝喝的,时常感叹自己果然不是种地的料。
话扯远了,回到铺子里,李清和回家换了身干净衣裳,在柜台里安静的屈坐在小板凳上,给谢俞剥着瓜子。
谢俞吃着吃着一拍手,“清和,我是不是还忘了种毛豆了!”
李清和手上动作没停,给她喂了一粒瓜子仁,“空地还有呢,慢慢种。”
谢俞半撑着脑袋,眼睛里瞧着李清和的俊脸,像是突然来了性子,噘嘴道,“你会不会觉着我想一出是一出的,不好伺候啊?”
男人眼皮抬起,眼里满是“你在说些什么”,狭长的眼睛忍不住眨巴两下,手已经捏向谢俞的脸颊。
“太无趣了就给我画几幅画,新宅里空落落的,正缺些点缀呢。”
谢俞的脸较之刚回来时的清瘦,已经添了不少肉,李清和总爱上手捏两下,虽然每每都被谢俞怒瞪,他依旧乐此不疲。
“好啊好啊,我把画画好你来题字啊?”谢俞应的欢快。
李清和两手一摊,“我那笔字,疾风爪子刨两下都比我像样,别把你辛苦给我画的画毁了。”
谢俞无情的嘲笑他一阵,点点男人的手指,“那就多练练嘛,你新宅明年的春联你自己写啊。”
“别啊,俞儿?乖宝?”李清和拉着她的手撒娇似的晃两下,谢俞赶紧往门口瞧去,喔,没人,又瞪他一眼,要是给人看着多不自在啊,却也没把手抽出来。
“你原先说想习字的时候怎么说的?‘俞儿,你这实在是辛苦,你教教我吧,我学会了也能帮帮你。’哼,男人!”谢俞噘着嘴不应他。
李清和失笑,又捏她两下,“咱们家做主的不是你吗?费脑子的活计就辛苦你一些,费力气的我来干,这写字我原以为不会很难的,谁知道手握一刻钟的笔,比我劈柴半个时辰还累!”
“那是你太使劲了,像是这笔杆子跟你有仇似的,使劲的攥着,你仔细瞧瞧,都有印子在上头了!”谢俞拿过柜台下李清和专用的那支笔,他定眼一看,咳,还真是呢,这不是攥着怕笔溜走嘛。
聊是这么聊着,谢俞也是开两句玩笑,真让李清和拼了命的学字认字,他也难受,这么大年纪了,就是图个乐趣嘛,要是习字对他来说成了煎熬,那可就没趣了。
两人从习字聊到那三个被罚给谢俞开荒的男人,谢俞这才想起问一句,“村里新来的那些人还是随意住在空屋子里吗?”
李清和想了想,“倒也没有,能撑着走下来到咱们平江府的,都算是极有本事的了,所以里头竟也有几个有家底的,只是藏的深,到了村里落了户,定下根脚,才拿出银子要置些薄地、租住房屋。”
谢俞恍然,租屋子跟村里施舍给空屋子就是两回事了,租住的,一家人住一起,旁人可不能随意插进来。
如庄三这样的,被分在不好的人,还是三个壮年身边的,时刻担惊受怕的,才是难熬。
“你别看庄三看着落魄,运气倒是挺好,往镇里去了一趟,给一富户把被偷的金银找了回来,人家感激他,送了不少东西给他,他转头都变了现,拿着银子把现住的那空屋买了下来,那三人就被赶去更破旧的一空屋里住了。”
“他们仨也乐意?”
“不乐意能如何,平日里许是在别处横行霸道惯了,想闹事,可咱们村巡逻队的壮劳力难道少了?往三人面前转悠了几趟,挨了几次打,可老实透了。”李清和手上不剥瓜子了,该换开干桂圆,把桂圆肉塞进谢俞嘴里。
谢俞嘴巴鼓鼓囊囊的,还想说些什么,李清和制止了她,“先吃,吃完再说,肉里有核呢,你小心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