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的脸更红了,又不说话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我还不能说,其实我是瞒着父亲偷偷跑出来找你的。”
温尔把这句话理解成,这次出门是瞒着家里人的,至于他说的准备,既然“还不能说”,那她就不问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等到几个月后,叶川再次站在她面前,一脸羞怯地跟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时,温尔才真正明白何谓“准备”,何谓“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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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尔周一的时候返校了,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受关注过,基本上遇见的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她。
谢子都跟在她身后,皱了皱眉,不大高兴的样子,“这些人到底在看什么,至于这么好奇嘛。”
温尔倒不是很在意,只淡淡地回了句,“随他们吧,把这理解成一种关心就好。”
两人一起往教室走去,中途遇到了苏软软,像是专门等在这里一样。
温尔还没开口,谢子都已经上前一步,深蓝色眼眸微眯,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你来干什么?”
他的语气不算太好,苏软软粉唇抿了抿,声若蚊蝇,“我是来找温尔同学的。”
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实在有些引人注意,温尔把她带到一处安静的角落,开口问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苏软软突然朝她鞠了个躬,声音很小但是语气却很坚定,“对不起害你受伤了,还有谢谢你在论坛上为我说话。”
她双手因为紧张而攥住了衣角,开始磕磕绊绊地解释,“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突然就想爬墙,又突然就脚滑了摔在你身上,好像每次见到你们,我都在惹麻烦……”
其他人可能会觉得苏软软是在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但温尔也经历过这种感受,所以她相信她。
“既然是意外,而你也向我道歉了,那么我接受了。”
对于苏软软,温尔始终保持着一个平静的态度。
苏软软却觉得过意不去,她有些羞愧地问,“医药费我可以先打着欠条吗,我会慢慢还你的。”
温尔嗓音清亮,语气平和,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没事,你不用担心费用,温家每年在商业险上花费的钱不是白花的。”
她这几天的医药费,苏软软如果真要承担的话,恐怕这辈子都得背着债了,先不论温期言他们请的专家,光是那种医院的住院费就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了。
苏软软没再做无谓的坚持,她渐渐明白,过度的自尊只会变成不自量力的逞强。
温尔转身离开,苏软软攥着的手紧了又紧,突然开口,“谢谢你为我说话,我没想过你会信我。”
温尔的警告是十分有效的,自从声明发出来以后,苏软软便没有再遇到任何针对,最多也就是在迎面遇上的时候,会有人朝她露出点嘲讽不屑的神色,但言语和身体上的霸凌都消失了。
温尔没回头,“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坚持自己的原则。”
站在一旁等着的谢子都上前一步,随意地扫了苏软软一眼,对着她说道,“你很走运。”
谢子都深谙人性,假如帮苏软软说话的是他们之中任意一个,明面上的针对可能会停止,但背地里的折磨恐怕只会变本加厉。
如果帮她的是一个男生,很多事情便会带上暧昧色彩,但出来说话的是身为当事人的温尔,这无疑是苏软软能得到的最好保护、最大庇佑。
“离我们远点,除非我姐姐开口,否则离我们越远越好。”
他那头灿金色短发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耀眼又热烈,但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丢下这句话以后,他又朝着温尔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声音乖巧又温软,“姐姐,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