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的端着汤药就坐到了脚踏的边上,靠到了大床,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感叹道:“小姐自出了九台州就病了,这都病十天了,”
又埋怨的道:“也不见姑爷家里的人问问大小姐的情况,关心关心大小姐的病情?”
“这帮接亲的亲家人连个形式都懒得走,这是对大小姐有多不待见,瞎了眼的老太太这不是把大小姐往火坑里推吗?”
叶清离的脑子中混混浆浆的,听着床边的人一直不停的碎碎念,微微的皱了皱眉毛,又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感觉精神头好了一些,又勉强的睁开了眼,屋内的光并不刺眼,那也让长时间不见光的叶清离很不适应,
下意识地闭了眼,又慢慢的睁开,触眼可见的是一张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
穿着一件七成的青绿色短袄,头上梳着个双丫髻的的小丫头,叶清离微微张大了双眼,这不是年轻未出阁时的绿柳吗?
叶清离的心思转了一百八十八道弯,压下激动的心,没有底气的试探的发出声来,那颤抖的声音问道:“绿柳!?”
“大小姐,你…,你…醒…醒了,你醒了!”左看,右看,一张圆圆的脸胀得通红,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一边伸手上来,一边又急急的放下手里的药碗,边笑边任泪珠滑过唇角。
叶清离无力用手肘想撑起上半身,没气力,还是躺下了,头却始终盯着绿柳上下的打量,然后细声细语的又重复了一遍:“绿柳,真的是你吗?”
绿柳忙迎了上来,一双小胖手狠狠的握住了叶清离的手,又哭又笑的道:“小姐,你醒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去告诉白杨姐去。”
说着就松开了叶清离的手,转头就走,没走两步,又转个圈回来了,端起熬药的碗,红着脸,讪讪的道:“小姐,喝药……”
“白杨,她还…”叶清离顿了一下,
接过绿柳递过来的药碗,停了一下,话题转了个弯:“她还好吗?”此话出口,叶清离的心口像是用刀割一样,仿佛薛皓那带着铁刺的鞭子又落在了她遍体鳞伤的身体上一样。
“好啊,就是小姐生病了,我和白杨这几天都没睡好,这下可好了,小姐醒了,我和白杨就不那么担心了!接亲的队伍又可以出发了。”
又道:“小姐,你先把药喝了,我再给你个杏脯吃,你要不吃的话,太太还给我带了霜糖桔子掰,酸甜适口的梅…。”
就见叶清离接过绿柳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嫌弃药苦,而揪着一张臭脸。
绿枊失了声,张大嘴巴,瞪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小姐看,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句:
“小姐,我记得从前你吃药,都得好几个人哄着才行,太太哄不好,就换大老爷,大老爷哄不好,就找老太太,今天怎么这么痛快?”
听到绿柳的无心之言,尽力睁大双眼,害怕眼框里的泪水流出来,叶清离想起上一世的自己,人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冰冷,恐惧,窒息。
心底暗暗发誓:这辈子决不要嫁给薛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