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之后,郑恩之久久不能入睡。虽然如此,但他感觉自己又像以前那样,体力有所恢复,但一时也难以恢复到以前的最好状态。于是,他又回想起了老爹生前的点点滴滴,心潮翻滚。
一个偶然的时间点,他感觉到了腿部的地铺似有异样。他摸一摸腿部的席子,又找不出什么异样。
郑恩之翻身爬起来,借着门缝射进的天光,他小心翼翼地从后部向前掀开一半的草席,然后将有特别感觉的地方的麦秸和银杏叶轻轻地扒掉,下面露出了一个薄木板。
看到薄木板的时候,郑恩之才与昨晚睡觉时那种硬硬的感觉联系起来。郑恩之很感诧异,因为他在老爹离开银杏顶前睡觉的最后夜里,他可以确定是没有这种硬硬的感觉的,也就是没有这块薄木板。老爹为什么在临终前想方设法制作了这块薄木板呢?
不可否认,老爹制作了这块薄木板,一定有隔离地湿的原因。老爹有多细啊,临终前还在想着孙儿。但是否还有其它的原因呢?
郑恩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鼓足了劲儿将薄木板掀起。这一掀起不大要紧,他瞬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贴近腿部的木板下,出现了一个地洞,而且地洞中似乎坐着一个黑乎乎的肚子大、头小的怪物人。
郑恩之完全无意识地盖下了木板,也许是凭着第六感觉,他一下站到了木板上,哆哆嗦嗦地压着木板,生怕怪物人出来。
“咚咚咚,咚咚咚。“是棚屋外的敲门声。郑恩之又是一阵发抖。棚屋内的他还没有走出怪物人带给他的心惊,怎么门外又给他制造了新的肉跳?
“我,恩之。“
是父亲接他来了。说好了的,父亲黑漆漆的就来接他,免得天大亮了,被禾十川、易其马发现。这个时候,郑恩之害怕之心终于得到了疏解。
郑恩之先把棚屋的两扇门从中间拉开一条宽缝,然后手拿钥匙伸出去开门。之所以在棚屋内有人的时候,门外用锁锁着,就是防止外人发现棚屋内有人居住,是一种保护性的伪装。
打开棚屋的门,郑恩之指着有着地洞的木板处说:“俺爷,这个地方的木板下有个地洞,地洞里似乎有个肚子大、头小的怪物人!“
“孩子,你一个人睡觉中邪了吗?怎么竟是胡说八道?“
“俺爷,我没有中邪,也没有胡说八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看到儿子精神正常、说话很实,郑布山也是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也许真是如此啊。
郑布山到门外找了一根木棍,然后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手电,小心翼翼、颤颤巍巍地把电光照进慢慢用脚移开木板盖着的洞内。
结果,哪有什么怪物人,只是老爹挖出的一个坛状的地洞内,放着一个装了大半袋东西的麻袋。因为只是装了大半袋东西,故麻袋的束口上还剩下不小的一截子,这一大截子耷拉在一起,看起来像个人头。
到了此时,父子俩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个袋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呢?郑布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麻袋提上来,解开一看,竟是白花花的银杏果。
这个时候,父子俩明白了,这些银杏果一定是老爹离开银杏顶前收藏的。后来,禾十川、易其马宣布以后的银杏果归集体所有,而病重的老爹无力运出,才会挖了个地洞收藏起来。因为他知道,他的孙子郑恩之在身体困难时吃了这样几颗白果,就会有一定程度的改善。想到这里,父子俩都一阵感动地眼里噙满了泪水。
为了不耽误“慈祥长辈“的休息,郑布山和郑恩之隔门与“慈祥长辈”打了个招呼后,郑布山就扛着麻袋往家走。
郑恩之看到父亲被银杏麻袋压得弓着腰、缩着头,步行太过艰难。但他太矮,没有办法帮助父亲呀,他只能在心里心疼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