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开陈墙,暗门裸露。
附上指纹,地下两层的大门不约而同地拔地而起,硕大的地下空间里,陈列在内的枪支弹药重现在众人眼前。
二十年前,顾父退出青川最大的黑帮组织时,社会上都在传他得来的那批军火交易了出去,换来了如今的富贵荣华。
没成想那批军火却被他藏入了地下,永不见天日。
暗门被凿开的消息一经传出,迅速登上了青川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猜疑、谣言四起,记者捕风捉影,有点风吹草动便能在一些网络平台上引起轰动。
隔日,为避免伤及无辜,顾父命人封锁了黎家别墅周围的街道。
黎尧倒是不惧顾父的势力,在别墅内等待,计划守株待兔。
两日后,待一切准备就绪,众人纷纷穿上了防弹衣。
黎家别墅外的院墙,被包围着浇上了足量的汽油,顾父带队围住别墅的前院,手下为其挡住风,点燃了指尖的那根香烟。
他沉稳地深吸一口,待到有了些星火,顾父将那烟拿回指尖,胸有成竹地打量了番眼前的院门,下一秒,那香烟便进了院墙外的汽油中,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将别墅与街道彻底隔离开。
封锁的街道外涌来了大量的记者和群众,有的为了抢最新头条,有的为了看热闹。
顾父站在前院的门口处,向后退了一步,仅挥了挥手,别墅的大门便被一举撞开,后院的江默等人也收到了消息,冲破院门,进了院内。
一时间,枪声四起,黎尧多是在暗处安排了狙击手,清扫顾父身边的手下。在院内阻拦之人倒是不多,大致两百人,相比顾家带来的保镖,这场景堪比猫捉老鼠。
一路直上,客厅内、楼梯间,伤亡惨叫无数,由于弹药充足,双方几乎没有近身搏斗。
电梯停止运作,八层的旋转楼梯上像是铺了层无尽的红地毯,鲜血沿着阶梯栏杆的缝隙滴落至一楼的地面,滋养着那群亡灵忠贞的身躯。
众人进入别墅后,纷纷察觉出了不对劲。
黎家虽是不比顾家,但不至于连点专业的打手和枪手都雇不起,顾家的保镖还从未体验过这般轻松的活儿,仅不到一个小时,他们便已经突破到了别墅的最高层。
黎尧就坐在众人面前的会议室内,可没有顾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顾权潇轻缓地挪动脚步,挡在了江默身前,神情严肃,对父亲说:“爸,这一路上来都太容易了,那黎尧或许还有后招。”
顾父盯着那会议室的大门,一言不发,听了顾权潇的发问后,也只是动了动手指,让身后的保镖们继续行动,去打开会议室的大门。
在一阵枪林弹雨后,现在的别墅显得格外沉寂。
当保镖们严阵以待地踱步接近会议室的大门时,别墅外的院门已被悄然关闭,想要入内之人,都要另辟蹊径。
只听“咚”的一声,会议室的大门被顺利踹开。
房间内,黎尧正坐在茶几后的皮革沙发上,惬意地品着杯中的香茶,抿上一口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众人身上,尤其是从保镖身后漫步而来的顾谦盛。
“好久不见,顾,谦,盛。”黎尧带着一抹诡笑,与他多年来的老仇人打了声愉快的招呼。
顾父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接进入主题,沉着地问:“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黎尧欲言又止,歪了歪脑袋,似是十分苦恼,再是认真地问顾谦盛:“嗯...你指的是当年绑架了你的儿子,还是前几天被杀了的那个...那个那个叫什么何然的人?”
“你他妈!”顾权鸢听了黎尧的话后,怒得咬牙冲了出来。
黎尧摆着一副装疯卖傻的模样,惹得顾父身后的顾权鸢倏地抬枪,恼羞成怒地想要立刻击杀了这个导致一切悲剧的真凶。
可一旁的江默却拦住了顾权鸢,他们还需要从黎尧的嘴里获得更多信息,此时还不宜冲动。
黎尧见惹恼了一个,顿时喜笑颜开:“瑾夕也真是的,把别人的心上人关在地下室里折磨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里,也不知道发没发生什么特别的...”
他别有意味地在话语间留了悬念,发黑的眼珠子不禁绕了绕,与被众人拦住的顾权鸢对上了视线。
没等顾权鸢再次暴怒,顾父利落地抬了抬手,嘭的一声,让子弹精准地滑过了黎尧下颌处的那条刀疤。
因枪声安静下来的黎尧,双手同时用劲捂住了自己鲜血直流的下颌,他低着头,不可思议地回想起了脸上被留下刀疤的那一日。
“说点人话,天台那晚,你还想要我儿子的命?”顾父放下了枪,不耐烦地问。
现在,黎尧的脑中只充满仇恨,他瞪大了双眼,抬眸盯向顾谦盛,语气发狠道:“我不仅想要了你儿子的命,我还想要你的!”
说着,黎尧便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他手中的引爆器,得意道:“是时候该同归于尽咯。”
训练有素的保镖们一眼就察觉出在黎尧手中握着的,多半是控制炸药的装置,心中不禁泛起了恐慌的波澜。
顾父依旧临危不惧,面色不改地与黎尧视线对撞。
黎尧见众人一动不动,自己倒是有点儿不自信了,于是问顾谦盛:“你...难道一点儿不怕?”
顾谦盛厌烦地点了点头,诚实道:“怕,但不怕假的。”
黎尧一听不对,愣了愣神,起疑问顾谦盛:“什么意思?”
顾谦盛沉默不语,闲得掏了掏耳朵,不愿与他说话。
黎尧忽地后背发凉,他回忆起过去,顾谦盛一般做这动作时,就代表着对方已经没了胜算。他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引爆器,心脏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儿,最后眼一闭,气一憋,不服气地按下了引爆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