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何然所居住的社区,人人都传那是个不祥的地方。
老旧房子越来越多,公共设施得不到检修,人命关天的事也出了几起,还上了青川日报,在报纸上占了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位置。
这社区就那么地被闲置着,不拆不补,说是按照规定,要先修连着社区前面那片荒废的胡同,可惜至今无企业能承包修建。
那片胡同范围很大,早已没了人烟,几处砖瓦间的裂痕能伸进两只人手,最外侧的一条胡同连通社区,连一辆普通轿车都停不下。
它不仅要拆,还要请专人来修复,麻烦得很,迟迟无法动工。
8号早晨,楚海搂着周知桉在床上呼呼大睡,顾权鸢还在公司里忙工作。
黎瑾夕不吃不喝地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一夜了,几箱药剂、容器拆开来,虽然外包装都是五花八门的,但标签都出奇地一致。
最近他总是揉眼睛,反应也变得迟钝了,脾气反复无常,于是,楼上的老式录音机被他拿了下来,放点舒缓的音乐,挡一挡这地下室总会传出的奇怪声音。
何然不在家,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傍晚回来时手里提了一个袋子,背上挂着一个书包。被放平在餐桌上的书包里面依稀能看见些瓶瓶罐罐,另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些蔬菜水果。
他把帽子摘下来放在了门边的鞋柜上,用手散了散自己的头发,外套一脱,疲惫地躺到了沙发上,静静放空脑袋。明明已经很饿了,但他一点儿都不想动弹。
不久,手机铃声响起,何然的心跟着抽疼了一下。
他捂着胸口,迟迟不肯起身去接茶几上的电话,他希望来电的人不是黎瑾夕。
余音绕耳,响铃接近尾声,何然像是在打赌般,抓起了一旁的手机,定睛一瞧。
“是顾权鸢!”何然的眼睛亮了。
他知道顾权鸢在忙,这些天都没给他打过电话,顾权鸢也很少给他发来消息,何然都有些寂寞了。
一接起电话,对面的顾权鸢就来了句宠溺的:“在干嘛呢~”
何然心里掠过一阵瘙痒,躺回沙发上惬意地翘着二郎腿,傲娇地说:“想知道啊?”
“嗯...想。”顾权鸢的声音都飘了,他接着说:“何然,一听到你声音,我就*了...”
何然听后身子一机灵,这下到底是谁的魂被勾走了,还真不好说。
“我靠...顾权鸢,你就不能严肃点儿。”何然紧了紧双腿,无奈地回应顾权鸢。
顾权鸢坐在办公室里,松了松领带,说道:“我现在没冲去你家就不错了,还想要你老公有多严肃啊。”
......
“嘴真贫。”何然吐槽起顾权鸢,心想,不论是未来还是现在,顾权鸢依旧是那么欠嗖嗖的,一点儿都没变。
顾权鸢在电话那头笑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拉开了旁边的抽屉,满意地观摩着自己精挑细选的求婚戒指,他问:“何然,明天你想睡到几点?”
何然想了会儿,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悠闲道:“不好说,如果今晚熬夜了,估摸着能睡到明天中午吧。”
“那我明天中午去接你,十二点怎么样?”顾权鸢的指尖勾在办公桌上,心里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包下了那片海边景区,就等着与何然一起过美好的二人世界。
“成!但是...这次你爸给你放了多久的假?一天?还是两天?”何然问。
一提到这休息时间,顾权鸢就气得来火:“愁死我了,这次只有一天,大概10号中午吧,我就要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