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年纪轻人也机灵,听完戚月这番话脑中立时有了缜密的想法,应了声“是”就要去喊人。
花孔雀舅舅有些焦虑道:“戚大夫,这些事都交给我们,能不能先把泽儿抬进去?他……”
“一个多月都拖过来了,还差这么一会儿了?”戚月漫不经心地反问道,“还是说,你们还揣着什么坏心,不好见官?”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花孔雀舅舅连忙辩解,“戚大夫不要误会,我们这次是真心来求医的,绝不惹麻烦。”
戚月皮笑肉不笑道:“这话你去跟县衙的人说去。”
说完,戚月转身欲走。
“戚大夫!”李泽舅舅焦急地上前挽留。
戚月头也没回,冷冷地丢下句:“想让他活命就照我说的做。”
李泽舅舅便没再敢多说了。
进了院子,就见钟秀秀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她始终在这等着,只是抱着戚楌不太敢露面。外头的动静她都听见了,这会儿急得很,见了戚月就迫不及待地提问。
“姐姐,那个人竟还活着吗?这都多久了?”
戚月看她那个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轻咳了一声才勉强正色道:“我也挺意外的,还以为他们家又出什么幺蛾子,特意来讹人的。”
“讹人?”钟秀秀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这要怎么讹啊?”
看着她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戚月一时间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发笑。
“姐姐?”没等到答案的钟秀秀忍不住又唤了她一句。
戚月回过神,解释道:“有些父母会抱着尚在襁褓就夭折的孩子,哭天抢地地送到医馆求郎中开药救命。药自然不能随便开,可他们会想尽办法拒绝诊脉,先把孩子塞给郎中,然后转头就说是郎中医死了人,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了。”
钟秀秀听得云里雾里但大受震撼,愣愣地看着她久久不能回神,满脸写着“还能这样”的感叹。
殊不知这种事戚月前世听过不少,也亲眼见证过一些,唯一总结下来的经验就是先确定人还有没有气儿。
也幸好县衙离这里比较近,派两个脚程快的去跑腿,外头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出不了乱子就是了。
李策被抬进来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
戚月估摸着怎么也得下午了,却不料正吃着午饭呢,人就已经被抬进来了。
门房的周思来汇报道:“夫人,县衙的人一到,那常戊德……哦,就是那个病人的舅舅,常戊德就对着捕快们一顿保证,声称自己绝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来赔罪和求医。那五百两银子县衙的人也看过了,没问题。这是常戊德亲手写下画押的保证文书。五百两银子小的也给您拿进来了。”
说着,他将那沉甸甸的布包撂在了戚月面前的桌上,随包附上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张。
上面已经按照戚月要求的写下了先前状告她偷换孩子的事都是诬告,也道了歉,并说明了五百两银子是自愿奉上的赔偿。
周思在旁邀功似的道:“我看他写的这东西有空子,特意让他加上,给李策诊病的一应花销都要另外结算,不包含在五百两银子之内。免得到时候他们再臭不要脸地给夫人添堵!”
戚月闻言竟被逗笑了,难得地主动夸池斐忱的人,“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