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来的更猛烈些。
南锣鼓巷,95号院。
此时正值大年夜,院里张灯结彩,屋内欢声笑语不断。
刺骨的寒风中。
半截偏瘫,破衣烂衫。
早已经脏成没有人样的傻柱,哆哆嗦嗦的捧着一个破碗,趴在贾家门前。
“砰、砰砰......”
他艰难的抬起快被冻僵了的右手,使出全身的力气,轻扣起了房门。
屋内。
一大家子的贾家人。
围着桌上满满一大桌子菜。
秦淮茹穿着时髦的黑色貂皮大衣,一脸富态的坐在主位,沉浸在四世同堂的喜悦当中。
在她身旁的棒梗,小当,槐花等一众贾家后人,个个穿金戴银,打扮奢华。
随着屋门被敲响。
秦淮茹脸上顿时面露一丝不悦。
而棒梗,小当,槐花脸上,则皆都是露出了几分凶狠。
“那个死老东西,这大年夜的不在屋里好好待着,这会过来瞎凑什么热闹。”
小当夹了一块红烧肉吃进嘴里,边吃边埋怨。
棒梗回头瞥了一眼屋外,冷笑着说:“下雪了,冻死傻柱才好呢!”
说完,棒梗看向一旁的槐花,站起身道:“槐花,今儿是大年夜,妈正在兴头上呢,可不能让傻柱搅了咱全家人的兴致。”
“傻柱那老不死的,不是这么愿意出来凑热闹吗?”
“那行,你现在就去给傻柱屋里上上锁,咱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带着他那些破锅烂碗滚出咱们院。”
听完棒梗的话,槐花有些担忧。
“哥,咱们这么对傻叔,万一要是让娄家那边的人知道了,会不会回来找我们麻烦呀?”
“哼!”棒梗冷哼一声道:“还回来找我们麻烦,你怎么不说我们找他们娄家麻烦呢?”
“傻柱他亲儿子都丢下他不管不顾的了,养条狗还能叫唤两声看看门呢,傻柱除了给咱家添乱,他还能干什么?”
“要我说,咱们能让这老东西在这个院里待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听得这话,槐花点了点头,应和道:“那行,哥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听你的。”
当屋门被打开的时候。
从屋内往外面窜出的热乎气,一下子让傻柱有了几丝活力。
他整个人抖如筛糠,拼命地抬起了右臂,将手中的破碗拿到了棒梗几人跟前。
“孩......孩子,我都三天没吃饭了,给......给我一口热乎的吧!”
哐当!
伴随着碗碟碎裂的声音响起。
棒梗用力一脚,把傻柱整个人踢到了皑皑白雪地里。
然后怒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吃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死。”
“你已经帮不了我们贾家什么了,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棒梗拳脚上的毫不留情。
不仅踢碎了傻柱对贾家仅存的几丝幻想。
更是踢走了傻柱刚刚生起来的那一抹生机。
砰!
随着四合院大门的紧闭。
年老体衰的傻柱,被贾家一家子白眼狼,无情的抛弃在了这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傻柱左边的半边身子。
随着年老中风,已经无法像年轻时候那样挥动自如了。
就这样。
他只能艰难地咬着牙,把右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
身若千斤般的缓缓挪移到四合院的屋檐下。
看着天空中纷飞乱舞的雪花。
用手摸着四合院的门槛。
身体蜷缩成一团的傻柱,回顾着过往的一生,不禁老泪纵横,痛心疾首。
羊肉贴不到狗身上,替别人养儿养女,终究是隔墙烟筒不冒烟,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风雪交加中。
傻柱悔不该当初轻信秦淮茹的蛊惑,把四合院的产权全都过户给了棒梗。
悔不该当初听信易中海的谗言,义无反顾的帮助贾家,和娄晓娥母子离心离德。
恨着恨着。
傻柱苦笑了起来。
要怪也只能怪他傻,怪他有眼无珠,怪他一生都被易中海和秦淮茹两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竟然傻到凭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选择帮助了这么一群白眼狼。
最终落到今日凄惨境遇。
他真是活该。
直到眼泪冻成冰渣掉在地上。
直到双腿变凉。
直到呼吸逐渐微弱......
“嘿,傻柱,你赶紧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傻柱身体快要彻底僵硬之际,他被人给推醒。
此刻,傻柱感觉到身体在逐渐的升温。
他艰难的抬起眼皮。
黑夜朦胧中。
傻柱看到了一道身影,同样的和他破衣烂衫。
此刻正在他面前大声的呼喊。
“许......许大茂,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看吧看吧,能在死前和你这个死对头见上最后一面,我......我也就知足了。”
推醒傻柱的不是别人。
正是和傻柱斗争了一辈子的许大茂。
许大茂的日子也不好过。
当初跟秦京茹复婚没几年。
秦京茹见他在傻柱手底下当学徒工,一辈子再也没法子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