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与父皇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魏胤珩俊美的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讥笑,“父皇是自欺欺人,还是奢望您宠爱有加的儿子能进宫护驾?”
“若孤没猜错,您的宝贝儿子正在召集人马准备入宫谋逆了。”
皇帝“病重”,太子出事,此时是夺位的最好时机,皇帝再自欺欺人也改变不了晋王确实筹谋今晚逼宫的事实。
皇帝脸色阴沉到极致,他也没打算喊人,皇后能将翟贵妃诓来,应远在恒山的太子一身铠甲的出现在他的寝宫,他们定是把控了他的寝宫,喊也没用。
他将希望寄托在郑皇后身上,“芷娘,你我年少夫妻,一路扶持至今,三郎本就是储君,如今就几个月的时间你们也等不得了吗?”
“你非要让三郎背负上弑父弑君的骂名吗?”
他脸上写满悲痛、失望之色,出口的声音犹如砂石在地上碾磨般沙哑。
他知道她最疼爱儿子,她定会舍不得儿子背上这样的骂名。
他这孽障儿子也是最敬重她,最听她的话。
话落,郑皇后似乎听到什么可笑至极的言论,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直至眼尾笑出了眼泪才止住笑声,抬手抹去眼尾的泪珠,脸色骤然一冷,出口的话断绝了皇帝的念想:
“年少夫妻,一路扶持?”
“陛下登基大赏时,可曾想起出资助你攻打天下的郑家,可曾想起我父兄多次为你出生入死?”
“你仅用一个不能袭爵的魏国公便打发了他们,你夺我父兄兵权,打压我母族兄弟侄儿的实权,对翟氏一族加官晋爵时,可曾想过我们年少夫妻,一路扶持?”
“我为你挡剑,你恩将仇报对我下毒时,可曾想过我们年少夫妻,一路扶持?”
皇帝瞳孔骤缩,震惊得说不出话,她,她都知道了?
是的,郑皇后时常身子不好,不是因为替皇帝挡剑落下病根,而是他称帝后想要将心爱的翟贵妃捧上后位,对郑皇后下慢性毒.药,郑皇后的身子才愈发不好。
郑皇后出身百年士族,贤良淑德,孕育皇嗣有功,翟贵妃斗不过皇后,皇帝又不愿意让自个背负任何骂名,才利用毒打算慢慢熬死郑皇后。
后来是魏胤珩查出真相,暗中让周侍医解毒,当时郑皇后震惊不已,久久不敢相信他的夫君居然会对她下毒!
后来毒已解,可终究还是损害了郑皇后体内元气,也是这两年才调理得稍微好了些。
皇帝正欲移动手臂,却发现他身子僵硬得动也动不了。
魏胤珩察觉到他的动作,冷笑道:“父皇是想按下机关躲入暗道中逃离?”
“你—— ”皇帝诧异地望着他,随即目光猛地投向站在一旁的黄忠,以及小案上摆放的空药碗,愤怒骂道:“你竟然敢背叛朕!”
他寝宫中有通向外面的暗道只有为数几人知晓,黄忠是其中之一。
郑氏母子进来已久,并未处置黄忠,除了黄忠背叛他还能作何解释!
黄忠一声不吭,没有回答他。
魏胤珩目光扫了一眼对面墙上悬挂着的皇帝画像,黄总身子动了起来,皇察觉到他意图的帝大呼大叫,“黄忠,你要做什么?”
黄忠走向一旁的木架,转动其中一个摆放的瓷瓶,“咔咔咔”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开。
他掀开画像,从里面的暗格中捧出一个娟黄布的长条锦盒,双手呈递给魏胤珩。
魏胤珩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卷娟黄卷轴,他缓缓走到暖炉旁,随手将圣旨丢进正燃烧的炭堆中。
“二皇兄子凭母贵,在父皇的心中无人能比,父皇还真是爱子心切啊,知晓自个命不久矣,便早早给二皇兄留下了传位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