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里正在心中设想着未来,他家小孙孙今年入了学堂,他在这个位置上最多也不过五年,一定要好好运作留下个好的名声。
想到这里,老里正又给了身旁儿子一个白眼,这儿子有孝心是不错,但就是脑子不像他,好在还有个孙孙,一切还来得及。
“别磨叽,往下家去。”
“哎呦,爹,地滑你小心点。”
“这道我走了几十年,闭着眼都不会摔,倒是你,听着,等地干的差不多,你找几个人弄些碎石料铺整铺整……”
……
卯时三刻,梁诗在心里换算着时间,差不多是六点四十五了,按照以往,这个时间官员们应当出了殿门,正往宫外走。
但此刻。
梁诗侧头用手挡着脸,背着官员们偷偷打了个哈欠。
殿内到处都是争论的声音。
因着昨夜的那场大雨,干涸已久的大地得到滋润,众位大臣们的心灵亦是如此,毫不夸张,更打了兴奋劲似的。
当然,梁诗也很高兴,这可是人生四大喜的久旱逢甘霖啊,因此便没有制止,由着他们讨论。
好在大家的效率都很高,聊天讨论并不耽误时间,就在半个时辰前,梁诗眼见着将政务处理完毕,可以散朝时,以为礼部官员又提出,百姓压抑许久,有此一雨,应举国大庆。
梁诗虽然心里很想下朝回去歇歇,但同样也想庆祝一番,毕竟梁国传统的节日不多,不说百姓,就是她也想借着节日松快一二,只略微思索后便点头同意,问道:“举国大庆,朕也有此意,只是这章程……”。
底下官员见陛下点头,便又热闹的讨论起来。
殿内如同热水烧开,各部官员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
有讨论节日名称,也有讨论流程的,工部甚至讨论起了大庆宫内宴席如何……
唯有户部官员所站区域,安静的很,他们侧目悄悄打量着刘宗神情,见刘宗嘴角抽搐着,一副心痛的模样,想笑却又不敢,嘴角抽搐的不行,惹得刘宗都注意到了他们,好在他们反应够快,低头错开视线,不然按照刘宗的小心眼定然给他们没人都记上一笔。
不光是户部官员,坐在上面的梁诗也注意到刘宗,颇为无奈得到摇了摇头,举国大庆,说的容易,做的也容易,唯一的困难之处,便是从刘宗手里拿钱。
刘宗把国库看的比眼珠子都亲,你若是问他,他儿子如今在何处,他还要想想,但你要是问他国库如今有多少银两,这厮绝对是秒答。
秒答的同时还会递过来两道刀子一样的视线,大有一副你敢开口要钱,我就敢拒绝的样子。
惹得她这个皇帝对向刘宗要钱这事都有了心理阴影。
最先得出结论的是焦和雅,真不愧是国之栋梁,他出列道:"陛下,天降甘霖,解梁国之困,百姓之难,臣认为可设立一节日为纪念,节日因旱灾起,又因甘霖而立,百姓们于庆典时可于田埂街道泼水灌溉土地。”
……
焦和雅话音刚落,文官中便有人点头称好。
梁诗的眉毛随着焦和雅的话,渐渐挑了起来,有时候她真的忍不住在心里想,她和焦和雅到底谁才是穿越的,为什么人家的脑袋瓜子如此好用,你看看,泼水节就被这么搞出来了。
这么想着,梁诗也不怕别人告她抄袭,就干脆出声将泼水节的架构讲了一遍。
“丞相所言与朕所想不谋而合,这节日便叫泼水节如何?”
焦和雅拱手低头道:“此名甚好,臣替梁国百姓多谢陛下赐名。”
“经此一年,朕感慨良多,故欲免百姓赋税三年,以缓旱灾影响,百姓也可修生养息。
且由礼部择一吉日,进行庆典,名为泼水节。”
二人一唱一和便把这节日名称定了下来。
只是这节日内容,惹了不少保守派的大臣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有辱礼教斯文啊陛下,女子怎可湿身于街道之上,这这这……。”
寿国公忍不住出声道:“前些日子,因着炎热,早有女子穿着单薄或赤膊上街,正人君子皆目不斜视,便是那男子亦是如此,也不见女子说些什么,昨夜甘霖降,虽是夜班,也有不少未睡之人出门,也未听有一人拿礼法说是。”
他的这一番言论,惹得不少女官点头认可,冯桂敏也跟着附和道:“国公爷此言在理,内心清明之人所见之事便是清明,世俗礼法皆是人心所想,怕是有人看不到如今的盛世,还活在过去呢。”
“你你你!”
起初出言的老大人被气的够呛,却又不知道如何与女子争辩,指着冯桂敏半天说出了句,“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怎可让女子与我等同朝为官!”
这句话一出,场面瞬时炸锅。
梁国朝廷如今女官官职最高者便是冯桂敏,位居三品,站的位置在大殿中前方,其他便是靠后一些,有些甚至站到了殿外。
殿内一炸锅,殿外便听不到里面说了些什么。那些女官们只好不停的向前询问,加入战斗便迟了些。
等她们反应过来殿内因何争吵时,闹剧已经结束。
这批最初的女官,都是大家闺秀,世家贵女,她们的爷叔亲朋在朝着不少,且不说他们,只说冯桂敏的相公刘宗一人,这战斗力便是大家都认可的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