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前一天,卓玲估计管立强肯定还住在家里,她便给小妹卓珊打了个电话,让她传话给管立强说自己马上回家了,意思是让他赶紧走。管立强接卓珊的电话,竟然反问了一句:“你姐要回来,我住哪儿啊?”
卓珊把管立强的反应说给卓玲,卓玲气恼又无奈,“他还要不要点脸了?”
管立强本来租了个房子,还为此向卓玲借了两千块钱。自从他住进房子之后,楼上楼下的下水道常出现堵塞情况,终于,邻居发现问题出在他的出租屋里,便集体找到房东开门查看,发现室内狼狈不堪,异味刺鼻,厕所马桶里还有一个没及时冲走的苹果核。愤怒的业主将他驱赶了出去,把抵押金全部扣了。他现在暂时还没租到房子,只能住办公室。
王锦添让卓玲坐飞机回去,他出机票钱,卓玲是以省钱为主,说回去也没有着急的事情办,所以坚持自掏腰包买火车票。听说他没坐过软卧,王锦添硬是买了张软卧车票,差价由他来补。站台上,卓玲给了王锦添一个貌似深情的长吻。三十六拜都拜了,不差最后这一哆嗦。只有他高兴,才能换来皆大欢喜。
坐了将近30多个小时的火车,卓玲进家门的第一眼就是管立强随意丢在门口的两只大皮鞋。厨房和洗手间更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
坐了一夜的火车,卓玲早上进家门的第一眼,就是管立强随意丢在门口的两只大皮鞋。地上有烟头。洗手间更是脏乱不堪,气味难闻,地面上残留着黄色的尿渍。管立强正在小屋里睡觉。卓玲连鞋都没换,直奔室内。
大屋还算干净。除了家私上自然落上的灰尘,没有烟灰和痰迹。卓玲更换了被罩和床单,四处擦了擦,就锁上房门给王锦添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安全到家。
王锦添可能因为有父母在旁边,没说太多。
卓玲听到了管立强出门的声音,她才起了床。
餐桌上放着一张字条,管立强写的:“对不起,我今天不舒服,没给你收拾屋子。我回办公室住了。”
虽然极其讨厌前夫,可看了字条后,卓玲还是有点不好受,觉得起码应该留他吃过饭再走。已经是中午了,他身体不好,可能连烧饼都懒得买。还得去挤公共汽车。她并非容不得他再住一晚。
卓玲早饭没吃,饥饿难耐,可看到哪里都脏,她必须要把家里都收拾干净才能干别的,包括给利昂打电话。好不容易把家里收拾到基本满意,她累得都懒得做饭了,想不如歇一会儿,然后到外边随便吃点,把早餐和午餐合成一顿。只听钥匙开门的声音,管立强拎着一个塑料袋笑呵呵地进来了。他穿了件新棉夹克,脸色比卓玲想象的要新鲜多了。顿时一股怒火直窜天灵盖,刚才对前夫的那点可怜全部转化为厌恶。她无助地想,他难道要烂在我家里?
“公共汽车人大多,不愿意挤。”管立强解释道。“你吃不吃?”他扬扬手里的塑料袋。
卓玲假装没听见,低头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她本该给利昂打个电话,但现在没法打,怕利昂发现管立强还在家中。她可怜自己,如果不是为了一个澳洲,自己凭什么要夹在这三个男人中间委曲求全啊!
卓玲一直在房间里躺到下午,胃饿得一抽一抽地痛。她起身到厨房准备做碗面条。餐桌上放着管立强中午吃剩的黄米面粘糕,一堆猪蹄骨头,真空包装袋随意扔桌边,酱汁洒到了地板上。一段葱白被椅子腿压得稀烂。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抬手,将餐桌掀了个底朝上,碗碟一阵碎响。管立强从屋里出来。
卓玲全身剧烈地抖着。
“怎么了?”管立强竟还有脸问。
“你赶快走,以后也别再来我家!”卓玲喊道。
管立强穿上外套说,“你这人心眼太黑!你这辈子都别想去上澳洲,不信走着瞧!”
“不去澳洲我也照活,而且肯定比你活得好!告去吧,你不怕你儿子恨你就行!以后别再来我的家!”
卓玲发疯般地甩过一长柄汤勺。
管立强捡起汤勺,怒视卓玲。卓玲以为他会回扔过来,但她不躲,想硬碰硬一次,身体却不争气地抖了起来。管立强骂了一句脏话,推开门,人出去后,把汤勺扔了回来。
周五下午,管毅彤从学校回来了,见到母亲,他兴奋地欢呼了一声,“老妈,我想你了!”然后一头扎进厨房,打开冰箱翻起吃的来。
直到吃完饭,管毅彤也没提管立强,卓玲有点纳闷。“上周末你爸给你做什么了?”她试探着问。
“烧饼或者方便面呗!”
“就吃这些东西?冰箱里什么都有,他没给你做点鱼、肉之类的?” 管毅彤没吱声。
卓玲一阵心疼,“这爸当得真叫可以了!还说住在这儿是为了照顾你,到底谁照顾谁呀!以后,你不准再叫他到我们家来!”
“这次可不是我叫的,他自己搬来的!”管毅彤辩解道。“我现在也不喜欢我爸那样子。”
“为什么呀?”卓玲故意问道。
说话特别粗鲁,动不动就骂人,没水平!”
卓玲觉察到儿子的情绪不对,她怀疑自己离家期间,父子间发生过什么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