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妹妹是英明的君王,那我更乐于替妹妹征战;如果妹妹是平凡的君王,那我愿意做一把刀,为妹妹砍除障碍;如果妹妹变为昏庸的君王,长姥们会劝诫斥责,我作为长姊,会一起接受斥责,更会消灭蛊惑君王的阉孽;”
“如果妹妹变成残忍暴戾的君王,作为姐姐我更会难过自责。我会及时约束妹妹,必要时和长姥们一起杀掉佞臣,剥夺君主的权势,另立新君,却不会伤害妹妹。”
“但我相信妹妹不会,母亲也相信。即使妹妹真的变了,那也不是无缘无故,我会难过于妹妹经历转变的痛苦,也会自责对妹妹缺少关怀。”
“但无论怎样,妹妹依旧是我珍爱的人,是一个我觉得杀人都很英武潇洒的人。虽然我不会包庇妹妹滥杀无辜,但也不会阻止妹妹杀掉厌恶的人。”
月泽胤听母亲说过,妹妹在抓周宴时拿起了一把剑,即使是小小的玩具剑,她也甚为喜爱。长大点的妹妹,三岁时就迫不及待拿起木剑,要跟自己一起练剑。
她们也确实相伴了许多个日月轮转,母亲有时也会亲自教授剑法,不过她更喜欢刀。用刀砍瓜很轻松,声音清脆悦耳。
最后她对妹妹说,生育就是可能死亡的,藏真陛下毅然决然选择要将您诞下,必定是不惧死亡,深思熟虑过的。她不会怪自己的女儿,你又何苦怪罪自己。
你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刚被诞下却不见母亲,你何苦囚住自己?过去不可追,珍惜现在吧,现在有很多人爱你,你也要珍爱自己。
你是藏真陛下的亲生血脉,你也是堂堂正正的储君,月国的帝姬,更是母亲的女儿,王室的姊妹。
最后月泽胤还是走了,她跟随军队,到了更遥远的地方。临走前月泽宇送她,十一岁的妹妹戴着黑色抹额,拿着短剑,望向骑在马上的姐姐。
妹妹说:“姐姐,总有一天,我会实现我的诺言,请等着我,我会带领所爱之人,攻破荒芜的囚笼,让所有人拥有自由。”
一晃就是三个春日过去,十四岁的月泽宇拿了六科大魁首,成为了学院中班首席。也就在那年,月藏锋将她生母的遗物,交给了她。
这是每任君王为下任储君打造的信物,月阁直属于皇帝,也只有储君,才能拿着信物,成为月阁少主。
原本是月藏真给自己女儿打造的信物,却不想成为了遗物。
而信物上,刻了一个宇字。宇,是胸襟风度,也指上下四方,天地之间,代表月国广阔的疆域,也寄托着母亲对女儿的厚望。
月泽宇最终也没有辜负母亲姊妹,接过生母的遗物,对着母亲深深一拜。
月藏锋用最温柔的表情,告诫她要担起部国的重任。既是对阿姊的怀念,也是释怀,更是决心要好好陪伴女儿。
其实自女儿五岁以后,她再没有凶过女儿。在女儿六岁之后,也无冷淡表情,始终是笑着的。
只不过散漫,压抑,也多了份温柔。在女儿十岁后,她更是经常陪伴两个孩子,严禁长舌夫男嚼舌根。
只是她与女儿的感情需要慢慢修补培养,她始终亏欠了女儿。奈何戎部狄部的事务很机密,即使她派姬秉煊去,也需要她亲自处理很多事,海域与北部事务更为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