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坠落,星辰也落寞。
破碎的夜幕像一幅丢失了许多块的拼图,空白得刺眼。
黏腻的漆黑浸染浓重的血色,尸块与血沫像是下了一场雨,大雨倾盆瓢泼。
血水蜿蜒绵亘,汇聚成河流,又奔向残缺的土地,冲刷不甘的过去。
我曾祷告天地恩赐,信仰神明绝对意志,沐浴在圣光下,我的灵魂得以洗涤进入天堂。
我曾幻想灾罚降世,却不愿献祭自己化为悲苦,我质问神明,为何要我慈爱众生。
我曾祈求大雨瓢泼,洗净世间凌轹血泪,淹没残虐侵扰,还她们一片净土。
弯曲破裂的脊骨剧痛后麻木无觉,挣扎破碎的灵魂驯服屈从。
我故意勾画出一场既定的死亡,将迟暮的自己彻底流放。时间是规矩,性命为结局,若苟延残喘也不免精神残疾。
爱恨都是绝响,生死全凭想象,我活着只为了能多一次逃亡。
要如何抗拒命运的无理,或是顺应天父的无情?
活着很累,我又是否会在哪个铺满了灰的断垣安然入睡。活着很累,不止一回地想自毁,活着很累,呼吸到溃烂如止水。
纷繁的故事绑在脊梁,像是初生太阳,燃烧我情感饥荒。该去哪里?孤独和无助如影随形。
沉默是唯一,把苦难嚼碎再吞入肚里。
命运安排好的故事就是一部滑稽小说,我们都活得身不由己,我们也去得病如蝼蚁。
生和死不在我,苦与乐也不在我,我们把谎言抽离,才发现喜怒哀乐皆不属于自己。
漫天神佛陨落,月球也漂泊,时间的洪流滚滚向前把仇恨轻描淡写一笔给带过。
光阴永恒记载,谎言掩盖痕迹,典籍删成空白,歪曲母辈过去。
麻木若被揭开,鲜血淋漓。真相都被掩埋,为何不言不语?
怎能接受注定沉沦那些宿命,谁愿苟且偷生,卑躬屈膝!
别随时自我麻痹过了瘾,我不愿成为虏隶,如履着薄冰。
有人想跪着生,我要站着死!
把嘴闭上!
再微弱声音,也有值得去拼杀生机。
如何篡改注定卑贱残忍命运?
孕于女宫的你我,生来就有不屈的野性。
在虚伪爬满的荒漠,见证英娥天空海阔,世界想让我们哑火,那我们就去开火。
唤醒不拘一格的自我,在腥风血雨之中不闪躲,带着满身还未结痂的伤口,在死亡边缘冲杀只为最终解脱!
为了夺回失落的自由,也甘愿化身成为野兽!
当寻光不得时,就去点燃天堂。
而我不会死,当我张开喉咙一万年后声音依然完致。我长眠于岁月的密室,只为了下一次疾驰。
陨灭万年之后的云日,你是否还会记得我的名字。
早已无法去拼凑完整的自己,飘荡着迷失,向何处流浪,何处是故乡?
终于等到了万年后的第一场雨,不停地不停地下啊,洗涤了土地,埋葬了恨意。
风声呜咽,拂过破碎的月碑。枯叶飘零,融入土地。待凛冬过后,万象迎一杯枯荣,双手捧新芽降落。
我望见矫健的虎鲸腾跃出海,掀起波涛。我欲做勇猛的雌鹰自由翻飞,搅动风云。我本是独一的第一性,我合该屹立于天地。
流水自落叶边淌过,由虚无重入人间,在无边孤寂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