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知州戴真、兖州兵马都监雷英,此时聚在府中,正对坐小酌。
酒至半酣,那戴真才捻须而笑:“雷都监今日所言,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想我兖州乃东京门户,便是前朝十节度之时,也未有贼人敢来打我这城池的主意,此时梁山贼寇虽然凶恶,却怎敢来张我?”
雷英是个知兵之人,自是不会与戴真这一介文官一样,如此盲目。虽然他统领的兖州兵不怎么样,但是却是知道青州兵底细的,青州军绝对可堪称是一处强军,然而如此强军,却被梁山贼人一鼓而破,便可知梁山贼人强大之处。
自家事自家知,雷英知道自己手下剩余的那四营禁军是些什么货色,临阵根本指望不上,现在的兖州只那两千河北边军可堪一用,但是偏偏自己调配不动,所以这次才来找这府尹,想讨来这两千边军的指挥之权。
此时见这府尹毫无危急之感,雷英便要下一剂猛药!
“府尹相公容禀,那梁山之上皆是刀头舔血之辈,且我兖州又是钱粮丰饶之地,他起兵造反缺的便是钱粮,难保不会铤而走险来攻我处,所以末将才想早做准备。”
雷英与这戴真文武配合多年,自是知道他的底细,此人身家皆在兖州,又是个贪财的,是以只需告诉他梁山贼人看中了他的万贯家财,此次的事便办成了。
果然,雷英话音刚落,戴知府便拍了桌子,一介文官,竟拿出武人的气势!“大胆梁山贼寇,竟敢觊觎我兖州城池!若敢来时,必叫他有来无回!来人呐,速速将城外边军樊指挥使召来府中,本府与其有大事相商!”
雷英见计谋奏效,便安心吃起酒来,只是那戴真却没了吃酒的心思,加上他酒量本就浅,担心酒后误事,便就停了酒杯,只以手指轻叩桌面,思虑着自家心事。
好在时辰不大,樊松范指挥使便一身戎装征尘来到堂下,却原来接到通传之时,他正带着手下两营马军于城外操练,见府尹家人通传的急切,未及换上常服便打马而来。
此时见这府尹竟是在与人饮宴,这樊松立刻冷了面孔,也不施礼,就直言问道:“府尹相公相召,不知所谓何事?”
戴真恨其无礼,只是此时要仰仗他的兵马守卫城池,这才假惺惺站起身来,只顾将樊松让到席中,一旁的雷英此时也站起相劝,樊松才勉强坐了,只是也不动那酒肉,只抱拳道:“军中事务繁忙,二位相公有事但请直言。”
见其如此不识趣,戴真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才说道:“近日有军情传回,那秦明在梁山之下大败,竟被俘虏万人,极大的助长了梁山贼寇的气焰。那梁山贼寇得势竟然便扬言要攻打我兖州城池,以报我等前日出兵征讨之仇!梁山贼寇不日便要兵临城下,故而才将樊将军召来,共商退敌之策。”
这戴真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适才只是雷英的一番猜测,到了他这里,便成了军情。
见是公事,这樊松才正了正脸色,郑重起身施礼道:“末将就粮于兖州,本就有协助守土之责,二位相公要我怎样但请吩咐便是。”
见樊指挥使三句不离军务,戴真便也不与他客套,伸手往雷英处一指,便说道:“本官不通军务,雷都监却是之兵之人,为了战时可以令出一处,樊指挥使从今日起,便需听雷都监调遣。”
战时统一指挥,本就是应该的,所以樊松闻言想都未想便一口答应。二人见这樊指挥使此时竟如此好说话,不由都放下心来,遂叫人将酒席撤下,三人重新在堂上坐了,一同商讨起日后城防细节来。
就在三人商议之时,城外边军大营外,黄振单骑独来。
通报了自家姓名,大营中便迎出一位偏将。见到黄振之后,这偏将极为开心,一路殷勤的将黄振迎入了中军大帐。
二人在帐中叙了一会儿话,黄振得知樊松此时去了知州府上,便在帐中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