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救世主好多年没出现了,说不准早就飞升成仙了,哪儿还能叫咱们看见......”
身后天真稚童的议论声并未随着夕阳消沉,反而迎着晚霞越来越深浓。
令烨走在路上,两边是重修的高楼瓦舍。
他抱着拧棒子,仰头对着西下的阳轻叹。
他没有告诉这帮小娃娃,
在他们眼里一个人能顶起一片天的救世主当时没有无边的法力也没有千百年的寿命,
那年的救世主不过二十余岁,还是个喜欢玩着玩那不务正业的公子郎,半点跟威严沾不着边,
对方没有什么天大的能耐,唯一的本事就是亲手除掉了爱人的性命。
救世主的名号哪有这么伟大,不过是做了一场身不由己的割舍,
一场灾终,舍了两条命去。
一人一猫缓步走在路边,踏着余晖,
昔日繁华的城池因为当初的劫难规模缩减了足足大半,如今靠着幸存的百姓重新修缮才逐步往原来的模样复原,
只是当初五大家存在的痕迹彻彻底底被抹除在了那场洪水之中,
至此世上再没了什么拉帮结伙分不分嫡系旁系的家族,只有广招四面八方有志之士的宗门,
这些宗门有大有小,但世人最为广议的还是那两个,
最有钱的天阙门和最护犊子的玄天宗。
如今的天阙门门主是个正值风华的女子,这是世人每每提及都啧啧称奇的一点,修真界此前从来没有女子做掌门的例子,
天阙门开了这个先例,
据说天阙门原本下一任门主本该是那个端庄温和的少主,只是那位少主心怀天下、慷慨无私,舍了自己换来了一份天下安宁。
有人坐在客栈里,吃酒上了头,一拍桌子站起身妄言:“就算没了儿子,换个得力的、放心的男弟子来掌事也好,何故将这重担子放在一个女儿家家身上,她挑的起来吗?”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铁疙瘩,咚的一声直直砸在了那人面前的桌子上,
那铁疙瘩看起来不过两个拳头大小,却直接砸透桌子,掉在了地上。
一桌酒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那人惊了又惊,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大骂道:“谁!谁他娘的活腻歪了?”
他说罢,俯身就要捡起那个铁疙瘩,可奇了怪了,这小小的铁疙瘩仿佛有千斤之重,他使出了浑身力气非但没有拿起来,反而一个用力过猛让自己脱了手,向后踉跄数步翻倒在了别人的饭桌上。
一时之间,一桌人的惊呼、另一桌人的骂骂咧咧充斥了整个一楼,
“谁他娘的暗算老子!”......
一片吵嚷之中,一个梳着双麻花的少女缓步走近,
在一堆粗糙壮汉里,她小小的身形显得尤为娇弱,
但将那铁疙瘩当苹果似的轻轻松松捡起后在手里随意抛着玩时就不那么娇弱了。
那人看见铁疙瘩的主人出现,本想张口就要骂街,但当他睁开酒意朦胧的双眼看清来人是谁时,心里的火气仿佛一盆冷水浇下去,熄成了一片白烟。
令柔手里掂着那个不知几十斤重的铁疙瘩,两个酒窝笑的甜甜:“门主挑不起来,难道你这个连铁球都拿不动的男人就挑的起来了?”
那人被她说的一噎,面色涨红,却又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