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肯定是打出关外了,夷人有什么厉害的,齐王天下无敌!”
“对,那可是几百万人啊,谁来都挡不住的,而且我听说晟帝都御驾亲征了!”
“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赢了怎么会有这种疯子?”
“这人肯定是一开始就不正常。”
“大家最好还是小心点吧,这样的言论很早就在外面传播了,只是孟城主封锁了消息而已。”一名老者赶着牛车走来,车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行囊。
“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北方真的出问题了?”谈论的人把目光都汇聚向了他。
“老人家,你说说北边到底怎么了?”
“我儿子乃齐军将领,半个月前给我来信,要我前往南方,他告诉我,和北伐军战斗的不是夷人,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族!”
“什么?异族?”
“老人家你莫不是在吓唬我们?”
众人皆是不解,有人甚至还在发笑。
老人又道:“老夫言尽于此,现在走还来的及!”
说完这句话,老人赶着牛车快速向城外而去。
大多数都还在疑惑,也有个别的人不动声色的离开。
齐王府中。
一间偏殿内,面色沉重的阎树植找到孟宁湫。
“孟大人,城中北伐军全军覆没的传闻日益严重,我们需要采取行动了。”
“任由他们去吧,晟帝齐王都死了,恶厌如果真像信中描述的那般我们又能去哪里呢?”孟宁湫脸上满是哀愁,过去满溢眼里的憧憬期望全都消失了。
“阎大人,你也走吧,许多官员都在悄悄准备行囊了,这个消息我们已经瞒不住的了。”她又哀沉的说道。
“瞒不住也要瞒!”阎树植大吼一声,悲愤的大声道。“如果全都跑了,恶厌大军杀来,谁来抵抗,谁来断后!一味地逃跑最后的结局必然是人族尽没!”
阎树植激昂的语气让孟宁湫思绪一滞,她沉默了一会才道:“阎大人说的有理,不过就算要抵抗,也要有人自愿,若是强迫子民,恐怕会适得其反。”
“你打算怎么办?”
“告诉天下人真相。”
“这样会引发天下大乱的!”阎树植满脸忧重。
“我们别无选择啊,不告诉他们,恶厌也马上就要杀来了,如此做或许还能激起人们的斗志,奋力一战!”
阎树植心绪转动,始终没有再言语。
孟宁湫的话不无道理,他们没有选择。
北伐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就在部分世家大族中传开了,天下人也应该有知情权。
“阎大人默认了?”孟宁湫喊了一声,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便拟旨,明日一早我将公布北边的消息。”
阎树植叹了一口气,道:“我会尽量稳住城中守军的。”
“有劳阎大人费心了。”
傍晚,孟宁湫来到了一个灯火昏暗的小院。
“小姐睡下了吗?”她向一名侍女轻声问道。
侍女摇了摇头,孟宁湫随即向前迈步,推开了房门。
“小柔还在忙什么呢?”孟宁湫温柔的笑道。
“孟姨!”案桌前的元柔,立马站起,跑进了孟宁湫的怀里。
“你在刺绣吗?”孟宁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
“嗯!”元柔重重点了点头。
“好啊,小柔长大了肯定是个心灵手巧的大小姐。”孟宁湫扶着元柔的发丝笑道。
元柔羞涩的笑了笑,孟宁湫又道:“小柔想去南方吗?”
“南方?”元柔诧异了一瞬,脸上忽然一变:“孟姨要丢下小柔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孟宁湫蹲下身子。
“以前我的母亲也突然这样和我说,后来……”元柔声音渐弱,脸上浮起了伤悲。
孟宁湫眼色变化,她本来准备了一堆哄骗的话,但是此刻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决定实话实说。
“孟姨不是要丢下你,而是北边发生了战争,你的叔父叔母都已经战死,我们打不赢了,只能逃跑。”
“那孟姨不走吗?”
“我不能走,我还要带领士兵抵御敌人。”
“可你不是说打不赢吗?”
“是啊,我们打不赢,可还是要打啊!”
“孟姨,你和我一起走吧!”元柔搂住了孟宁湫的脖子,哭诉道。“我不想你死了。”
孟宁湫脸上泛起苦涩的笑。
“小柔,这个要求孟姨没办法答应你了。”
“呜呜呜……”元柔大声的哭了起来。
孟宁湫向外招呼一声,一队兵士走了进来。
元柔没有挣扎,没有喊闹,大颗的流着眼泪任由士兵带走了。
送走了元柔后孟宁湫又来到齐府后面的祖地,然而他开启石门以后发现里面空无人影。
“小殿下呢?”她质问守卫的士兵。
士兵诚惶诚恐的跪地,摇头说着不知。
很快孟宁湫在洞穴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上面是元天的字迹。
“罢了,尽皆是命。”她叹息着又命人关上了齐氏祖地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