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血染红了箜篌琴弦,苏好眠咬牙顶上,她站在队伍前列,再次将邪修压了回去,“这些邪气从什么地方来?这什么意思?杀不完了还??”
原本专心捶结界的敖长乐被这群邪修吵得烦,又回来抓着两个邪修就往结界上撞,两拳下去直接打得人鼻青脸肿,眼眶破裂,他心中有团火烧得浑身都难受,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被困在阵法执念之中的左百龄,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
他晃晃不太清醒的脑袋,刚要说话就被人扶了一把。
“……囚冉?”
“嗯哼?”囚冉依旧穿着他那件银线紫袍,如瀑的长发被银冠束起,眉眼之间还是那副看谁都像是傻蛋的不屑和轻狂,“囚冉的名字也是你这小屁孩能叫的?”
天天听姜逸之那个经常以下犯上的混球直呼姓名就已经够烦的了,面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敢直呼他的名讳??
左百龄嘴角抽了抽:“……那我叫你什么?大祭司?”
囚冉:“……”
偏偏左百龄的表情看上去单纯又诚恳,囚冉有气没地发,只好又用鼻子出气哼了一声。
他就知道,能和姜逸之这种人玩到一起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这十方杀阵是上古流传下来,经过代代人改良加固的,你一个小孩能知道怎么解开吗?”囚冉扫了一眼地上的简略图,松开了扶着左百龄的手,“解不开,但可以换人。”
左百龄抬眸看他,原本沉寂的眼底迸发出一缕光,他下意识抓住了囚冉的衣袍,小心地问道:“可以吗?我可以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死,就像是姜逸之心甘情愿为了天下苍生去死一样。
囚冉看着左百龄那张还带着几分青涩稚嫩的脸,对方风尘仆仆,染血的双手在自己的衣袍上留下痕迹,他许久不曾颤动的心再次抖了抖,竟然想起了六百多年前的往事。
那个时候的囚冉,也曾经这样求过上天。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可以代替戎齐去死,可那个时候,没人听得见自己的乞求。
“呵,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囚冉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衣摆,他俯视着左百龄,眼神晦暗不明,“自然是只有我,才能有资格和她换。”
左百龄似乎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对方。
囚冉啧了一声,像是嫌弃为什么戎齐这辈子的挚友是个呆瓜,他伸手想要拍拍左百龄的脑袋,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呆就呆一点吧,至少真诚又勇敢,已经很好了。
能有这样的朋友,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