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热气就像是乍然而起的大雾,恍如跌进梦境里,只剩下了他们彼此,就连扯着他头发的手都像是被醋浸泡了的骨头,发软的贴着发丝滑落。
攥着时怀川侧腰的手,在不断收紧。
不止脸烫,心口也烫。
时怀川只感觉自己意识,被掠夺席卷成了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牙根发痒的想要咬上点什么来证明这并非是梦。
湿热的唇从他嘴角挪至嫣红的眼尾。
然后歪头又贴上了耳廓的边缘,舌尖快速的贴着那线条扫了一圈,突如其来的痒意令时怀川下意识的用手指紧紧抓了他的肩膀。
歪过头,咬在了他肩窝。
借此堵住了即将宣之于口的哽咽……
坠入月色怀里的星辰,如同最烈最淳的酒,更像是噬心剜骨的鸠,腐蚀了良知,只剩贪恋在索求。
但,爱意如旧。
震颤的睫毛与灼烫的咽喉,将呼吸都拉扯的沉重。
凌乱勾缠的发丝,一缕一缕。
牵拽着,暗潮涌动。
“时老师— —怀川— —”
贺宁玉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烙印,盖上他胸骨深处的血肉里,随着心脏跳动而迸发流窜,直至连头发丝都沾染上这剥离不掉的迷离……
时怀川坦白的承认了— —
他,永远都会是他薄情寡义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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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之后。
贺宁玉将时怀川抱起来,缓缓走下了温泉池,泉水浸泡着两人,热气钻进每一个毛孔,舒缓着瘫软的疲惫。
略有些涣散的眸子,水光弥漫的眼尾。
贺宁玉眸色沉沉的看着他,单手拥着他的后背,指腹在颈后的软肉上捏了捏,轻声垂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时怀川倦懒的靠在他肩上,迷糊中并没有听清,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应允,无疑是邀请。
贺宁玉拥着他靠到了池边,伸手从池边的托盘上拿起温酒,仰头灌了一口,然后看向他,抬起他的下巴,清冽的酒液顺着壶口淌下了他的唇。
更多地则是顺着咽喉,滚落进了池水里……
醇厚的酒香四溢。
令时怀川眨了眨迷蒙的眸子。
张嘴接住酒壶中倾倒的酒水,然后歪头凑了过去,搭在肩膀的手陡然捏上了贺宁玉的腮帮子,手肘撑着他的肩窝借力,居高临下的将嘴里的酒液给送了过去。
只简单触碰。
渡了酒之后就后撤,徒留酒香在两人之间弥漫。
时怀川懒懒的靠在池壁,乐弯了眉眼,漫不经心的斜睨着他,似是在询问这酒可还合口?
贺宁玉将嘴里的酒水咽下,意犹未尽道:
“饶是特意准备的蔷薇醉,却也不及时老师送来的这一口甘美,不知,可否再赏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