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想替薛离洛施针,可薛离洛此刻身躯轻颤的痛苦模样,令她一时无从下手。
“姜小姐请勿着急。”无痕看出姜乐妍的忧心,迅速给出了解释,“侯爷此刻的情况未必是坏事,他方才所中的毒,或许正在被他体内的奇毒所吞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姜乐妍朝无痕追问道,“除今日之外,侯爷何时还中过其他的毒?怎么先前一直没听你们提过?”
“此事说来话长了。”无痕轻叹了一声,“侯爷体内的奇毒已伴随他多年,此前不告知姜小姐,也是有我们的苦衷。”
侯爷虽对姜小姐有意,可姜小姐还算不上是侯府的人,出于安危考量,自然不能让她太早知道侯爷这个致命的弱点。
“苦衷?”姜乐妍琢磨着无痕的话,唇角浮现一丝苦笑,“明知我是大夫,却不愿把这么重要的事透露给我,你们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对吗?”
无痕并未否认,直接道出了原因,“因为您在此前,并未回应过侯爷对您的示好。”
“我明白了。”姜乐妍接过话,“秘密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分享,若换作我是侯爷,同样会对外人设防,你们是对的。”
她自个儿都是警惕性高的人,又岂能责怪他们对她的隐瞒。
正如无痕所言,她没有正面回应过薛离洛的情意,那他们又凭什么把所有的事都告知她。
无痕的姐姐踏雪同样也是大夫,必定很清楚薛离洛身上的毒有多棘手,就算告诉了她又如何,她才行医十几年,多得是她没见过的疑难杂症,就好比此刻,她望着薛离洛头疼欲裂的模样,根本不敢贸然施针用药。
薛离洛所中的毒,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你可以不告诉我他中毒的前因后果,我回头自己问他就是,但你总要告诉我,他这样的情况该如何缓解?”
面对姜乐妍的提问,无痕也有些无奈,“侯爷先前都是自己运功压制毒发,旁人根本帮不上忙,阿姐目前也没有找到彻底解毒的办法。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侯爷毒发时护他安全,不让外人靠近。等侯爷熬过毒发的痛苦时刻,给他喝下缓解头疼的药酒,先前喝的是福源居的雪芝酒,后来有了姜小姐您的玉清酒之后,侯爷喝的就一直是玉清酒了。”
“怪不得他那么喜欢玉清酒。”
姜乐妍低喃道,“我起初只是以为他常年睡眠不好,所以需要借着此酒睡安稳觉,没想到竟是为了缓解毒发后的头疼……他这样的状态大概会持续多久?”
“大约一个时辰。”
“这么久。”姜乐妍心中有些沉闷,“那,多长时间发作一次?”
无痕闻言,并未接话,仿佛犹豫着该不该回答。
姜乐妍看出了他的迟疑,轻叹一声,“罢了,我不为难你,等他清醒过后我自己问他,他若愿意说自然会说。”
“多谢姜小姐体谅。”
“是我该多谢侯爷才对,若不是因为我,他今日又何必受这份罪。”
姜乐妍在床沿处坐下,见薛离洛额上浸出了许多冷汗,便掏出了帕子替他轻轻擦拭。
薛离洛此刻意识模糊,显然无法与人交流,她无法感同身受他的痛楚,可见他如此难受,她竟也觉得呼吸不畅。
“无痕,你去门外守着吧,别让任何人靠近这屋子,我陪着侯爷。若是银杉和画眉问起来,你就告诉她们,我医治侯爷需要安静,她们很懂事,不会多嘴问的。”
无痕应了声是,便退到了房门外去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