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聚集在定昌伯爵府中的公子哥儿们,沉浸在纸醉金迷中,尽兴的享受着罗子尘的盛情款待。这位新晋的当家人,出手相当阔绰,夜夜召集京中最好的歌舞班子,更是将京中所有青楼中但凡有点姿色有点才艺的妓女都接到了府上,酒肉更是应有尽有,才短短几个月就将整个府邸银钱挥霍的所剩无几。
可偏偏罗子尘一脸的不在乎,他洋洋得意地想着,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点个银钱算的了什么,等二皇子回京,到那个时候,才是他罗子尘光宗耀祖的时候。
偏房里,姜云烟狼吞虎咽的吃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吃着吃着,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这样的饭食,放到以前在姜府,别说是她这位三小姐,就连丫鬟都是不会吃的......
砰!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冷风肆无忌惮的向屋里侵袭。
姜云烟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咽下嘴里的饭,来不及擦拭眼泪,赶忙起身,来到窗前,试图将窗户关好。只还未来得及伸手,就听啪嗒一声,有东西从窗外扔了进来,待她循声望去,才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张字条。
她慌里慌张的探出头张望,漆黑的院子空无一人,迟疑片刻她只得赶紧关上窗户,回到桌前,展开字条......
北风呼啸,寒风刺骨。大雪接连下了三日,直至今晨依旧洋洋洒洒,没有半点儿停下来的意思。
从边境返京的一众将士,面上早已布满冻疮,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归家的欣喜,反倒个个儿神情悲怆,这支队伍中间护送的是战死将士们的棺椁,这里面有他们的将领,有他们过命的兄弟,或许,还有他们的至亲手足。
往常因为寒冷不肯出门的京都人,此刻却在道路的两旁驻足停留,不肯离去,脸上亦写着不同的情绪。
有期盼、焦虑、担心害怕,他们的亲人就在这队伍之中......是生是死,还未可知。
有同情怜悯,这些棺椁里,尚有刚刚成年的孩子......
有敬佩感激,若是没有这些人的拼死抵抗,怎会有他们的太平日子......幸好,幸好还有人能够活着回来......
“快看!那个人......那人不是二皇子吗?”人群中突然响起的高声叫嚷显得十分不合时宜,却足以引起一众平民的好奇心,大家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在棺椁的后面,有一人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跌跌撞撞的被押送而来。
“可不是吗?这是怎么回事?”
“前阵子,二皇子不是护送粮草至边关了吗?当初意气风发,豪情壮志,视死如归,心怀大义的皇子,此刻为何......为何会被押送回京,究竟出了何事?”
“是啊,难道不是因为二皇子送去了粮草,这一战才反败为胜吗?”
一些大胆的民众冲破人群,直接挤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拦住了部队行进的步伐。他们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大将军,宋大将军......二皇子是有功之人......何故如此待他?”
不明所以的平民百姓闻言,更是觉得此言甚是有理,霎时间,齐齐下跪,为二皇子鸣冤!
“二皇子冤枉啊......”
“定是有心之人构陷,宋大将军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