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蛇瞳戒指上的那只眼珠抵着自己的太阳穴，以此来缓解愈发模糊的大脑，时至此，即使是蛇瞳戒指带来的冰冷也无法让他保持太多的清醒了。

在他的意志触摸到启迪并利用启迪与噩梦的双重力量找到徐可的那一刻，启迪就已经被全面开启，与以往启迪有选择性的为秦带来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东西不同，这一次启迪就如同被摘除了水龙头的水管，疯狂的从秦的脑子里汲取着他的精神力。

“快点，快点啊……”

意识模糊间，秦只能催促阿拉特维尔了。

“放开我吧。”

朦胧间，秦似乎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当他费尽力气再次睁开自己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徐可那张脸上出现的僵硬笑容。

似乎是很久没有笑过了，这个笑容给人的感觉十分僵硬且诡异，但却让秦自心底里升起一抹哀伤。

冥冥中，伴随着这个声音落下，无数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放手吧，这不是你的过错。”

“放开他，你仍然可以回去，仍然可以活着。”

“放开！”

“我不！”

他突然愤怒的嘶吼一声！

说到底，他仍然是个普通人，会为朋友陷入困境而伸出手，会因看到某些催人泪下的画面而哭泣，他也有自己坚守的某些原则，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那些原则是什么，但毫无疑问，他此刻还不想放弃！

阿拉特维尔似乎听到了什么，一片湛蓝的数据流交织的空间里，他叹了口气，并非是不想帮助秦，他必须要守在这里，这个噩梦与现实交汇的地方，一旦他离开，秦就再也不会有回来的机会。

而同样，如果他选择进入噩梦帮助秦把徐可拉出来，他们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现实。

最初，他本也想劝说秦放弃，可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咆哮的时候，阿拉特维尔明白，一个少年的心中，不只有那些幻想，还有他所坚信的，或许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自己的准则。

“无论多久，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为你们指引回来的路。”

湛蓝的数据流中，阿拉特维尔这样呢喃着，他不知道秦听到了没有，在那撕心裂肺的咆哮过后，他无法再联系上秦，他明白，是秦主动切断了与他的联系，他需要更加集中的注意力来牵引徐可进入噩梦。

“我从不曾认为，我是个值得别人这么做的人，秦。”

“我一直不曾说过，我的神谕是什么，我怕我再想起神谕觉醒的那一幕。”

“曾经，在没有来到亚诺法的时候，我像你一样，拥有自己的家庭，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大学生活。”

“可一切，都在它觉醒的那天破碎了，我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总想隐瞒着这一切，在那些天里，我一个人躲在角落，哪怕警察没有找到丝毫关于我杀人的证据，可那一切的凶手就是我，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们也不相信，我总是在想，如果当时他们将我抓走，大概我就不会每天都活在悔恨里吧？”

“我仍不敢，不愿过多的与他人交流，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出现像是他们一样的受害者。”

徐可盯着那双愈发模糊的眸子，他这样说着，呢喃着“说出来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只是，我活着，大概已经没了别的作用，只会拖累你们。”